“这就是……蛊族的辛秘?”
钢铁金属铸就的山峰之巅,一蓝衣女子静静地屹立在云层之中,此刻她那绝美的冰冷娇颜之上满是凝重之色,一双冰蓝色的秋水眸子更是紧盯着那不远处提灯的身影。
而此刻泫雅之所见,却是那青年一番操作的整个过程。从他踏着黑暗以腐朽的身姿出现,一直到他吟唱蛊族的古老之歌,以经文引动整个亚兰世界的变化,她全部都一一见证。
这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情景,她全部都尽收眼底。而她的心态,也是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愤怒,再到平静……一直到现在的深深担忧。
这一刻泫雅看着一个个跃动在她眼前的白色符文,看着它们在那被提灯人一遍遍吟唱的经文中演化衍生,周而复始,愈加繁多。
她看着它们飞舞,看着它们飞腾,看着它们交融推演一个新的术法……直到她看到那些符文似发疯了一样地涌入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柔弱而娇小的身躯之中时,她才有些明白,这好像是一场传承的开始。
而当那金属摩擦的声音自这一整片天地之间响起的时候,便是整个传承仪式的初始之仪。在泫雅闪烁着震惊之光的眼神之中,整个金属铸就的世界都在这一刻开始颤动起来。
在那震荡不息的金属摩擦破碎之声中,这世界中的一切,从连绵不绝的金属山脉到十分少有的金属建筑,抑或是堪称无坚不摧的钢铁金属壁垒……此刻全然都在崩塌,在颤动,在蜷缩,在提灯人九步墨的催动之下,这些“金属”第一次完整地展露它们的真容。
“嘶嘶嘶嘶嘶——”
那是一声声虫子的嘶鸣,听起来却更像是蛇类妖兽吐信子的声音。而最为奇异的是,那些虫子的嘶鸣之声虽是接连不断的,却是无比地微弱。
那种程度,简直可以用细若蚊鸣来形容。而与它们发出的声音形成强烈反差的,却是它们那长达万米的庞大身躯。
此时此刻,在这亚兰世界之中已然是再无什么山川,什么钢铁铸就的伟岸都城,什么其他的任何东西……这里唯一可见的,便是那钢铁金属铸就的地面,以及那地面之上乱舞的大虫子们。
它们皆生得蛇身,却有虫首虫足,更生虫翼,在配合那恐怖的体型,看起来着实是吓人的很。而此刻它们不断地嘶鸣着,就仿佛是在顺应提灯人的赞歌一样,它们开始奔袭开来。
这一刻,它们暴动了。因为同鹤羽晨伽在一起的关系,所以此刻的泫雅倒是很幸运,因为她没有像其他修士已经沉浸其中却无法躲避的危险。
此刻她与提灯人还有鹤羽晨伽所处之位,已然是一只虫子的后背之上。而在这天地间,则有数不胜数的金属虫子不断地奔袭开来,那番情景,简直是无比凶残。
这一刻,它们或蜷缩滚动,或疯狂爬行,或振翅飞翔……它们无情地碾压着一切,无视所有阻碍,而泫雅则可以看得出来,它们是要去到她们这边来。
而下一刻,她却见那青年停下了吟诵歌咏,而且还轻轻地讲他的兜帽摘了下来。然而悠扬婉转的歌声却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回荡在这天地中,久久不绝。
“我、我、我,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九步墨在这一刻开口,他沉吟着,以自己沙哑苍老的嗓音,说着荒界古往今来从未变过的通用语。
仪式在这一刻已经结束,他要做的所有事情在这一刻也几乎是全部完成了,但是对他而言,用他已经快要彻底忘却的荒界通用语说完这句话才是他这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而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的面容也开始发生变化了。在泫雅的见证之下,他的身体、他的面容,从一开始与正常人无异的状态已经开始化为腐朽不堪的白骨。
而他那本就已经化作了白骨的双手,更是直接化作了点点闪烁着森白光芒的灰烬,于空气之中,随着天穹刮起的狂风飘扬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我就要走了……很抱歉……不能见到您再一次真正地重临这个世界了……我很……遗憾。。。”
九步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刻的他,看上去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是虽然他已经化作了皑皑白骨,却依旧可以活动自如,最多的话,也就是动作缓慢了一些而已。
而当他想要抬起手去触摸这个像是正处于熟睡中的女孩的脸颊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的艰难。
只一个抬手的过程而已,放在平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现在于他而言,却是无比的艰难的。
设下了极乐之宴,破坏九道试炼,强行于这场杀句之中救人……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直到刚刚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是油尽灯枯了,将彻底地走向陨落。
这样的情况,他又如何不知。可是就算是如此,就算这是不可逆转、不可改变的后果,他也不甘。就在他快要触碰鹤羽晨伽的时候,他的手连同他的手臂,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不——”
这一刻他的骷髅张大了下颚,整个一具白骨看起来活脱脱就像是一头怒发冲冠的残暴凶兽,暴戾蛊虫。然而他想要喊,以怒吼的形式发泄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