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与长剑的对碰,这样的事,不管怎么去想,只要是按照常理,大家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以卵击石的事情。可是此刻正在见证这样一件事的人们,却是一群修士。
而在这些修士的认知里,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人,好像也就只有那些已经踏足仙道的体修才可以做到了。可是体修这种路子,走起来可是十分艰难的。
一个体修若是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那么他要经历的艰难险阻,就不是寻常的普通修士可以比较的了。体修,自然就是要以炼体为道了。他们的身体之强是真的可以突破想象的。
对于一个真正的体修来说,在任何的时候他们的身体都是他们最为可靠的兵器。在洪荒时,就曾经有体修自成一路,炼体如炼器,最终更让自己成了自己的道兵,奇异却也强大。
而到了这个纪元,虽然不可能,或者说是只有十分微弱的可能,才会出现这样的人。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是注定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的。
对于这个纪元的人来说,他们所处的环境以及他们所能够接触到的一切,都是注定要走向没落的。而体修修行本来就需要数不胜数的天材地宝,到了这个纪元,就需要的更多了。
就算是在这无比宏大的大荒世界,体修的数量也称不上是众多,只能说是有不少,但是其中能够一条路走到最后,真正成道的人,那绝对是少之又少的。
而此刻,一众修士看着以手指轻松面对年轻道人手中经文之剑的白夜,就觉得白夜是一个修行有成的体修。虽然,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可这也的确是最为贴合于实际的猜测了。
这是一众修士,能够根据白夜展露出来的的实力作出的最好的猜测。而不同于这一众修士的人,就是聂弦歌。作为一个修出自己独特剑道的剑修,他能够看透很多事情的本质。
尤其是与剑有关的事情……就比如说,他此刻能看得出来,那个年轻道人出剑,完全就没有任何剑道的意境蕴含在其中,完全就只是为了杀敌而出剑。
至于这年轻道人为什么要选择剑,要以剑向白夜发起攻伐,那也就只能说,他大概是觉得这样的方式比较方便吧。这也是聂弦歌能够想出的唯一解释了,因为这家伙真不是剑修。
不过聂弦歌也有别的发现,那发现还是源自于白夜。他在白夜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剑意,这般剑意,纵然是在他看来,都是玄之又玄的一种剑意。
聂弦歌只是觉得,这剑意很是深刻,却同样是无比直接的剑意。白夜手指轻弹,在别人看来也许就真的只是手指的弹动,可是在他看来,那就是那种玄奇的剑意正在演化。
白夜指间所蕴含的剑,仿佛就是在说,无论是漫漫的时间长河,还是无垠的诸天万界,亦或者是无尽的生灵,这一切与他为敌的存在都将被他,以剑诛杀!
这一剑,堪称是贯绝了一切,也无视了一切。无物、无人……可以阻挡他,他可以睥睨这一切,只因他手中有剑,只因他的信念就是他手中的剑,只因他手中之剑,可斩神诛仙!
……
望着白夜手指的动作,聂弦歌还想要继续感悟下去,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再继续领悟下去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他的咳嗽声也在这个时候打破了战场之上,除却打斗之声之外的那份沉寂。只可惜,就算这份沉寂被人打破了,也依旧没有任何人发声说话。
所有人都只是沉寂着,凝视着远处大战的那两个人。而唯有聂弦歌,他的面色苍白无比,脸上的神情虽然还算平静,却也尽显那种不自然的感觉。
而相比于这些,他的眼底,却是深深藏匿着,他对于白夜展露出来的那种剑道的钦佩和向往。他知道,对方的道要比他的道,更加好上许多。
可这也让他深思不已,因为他是真的开始思考了,思考起白夜所说的那些话。他知道那些话是白夜对年轻道人说的,可是此刻再度回想起来,却是觉得其中别有一种深意。
“罢了,罢了。”
“也许原来就该是这样。”
远处,那两个人依旧还在激战,年轻道人的剑正在一次次的崩灭,可他的战意始终都没有消退过半分,虽然一直都是一副隐隐中处于下风的样子,却是始终都战意高昂。
可是,当聂弦歌再度看向这年轻道人的时候,聂弦歌的眼神就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了。或许是出于一个剑修的直觉吧,他几乎已经能够断定,这场大战的胜利之人不会是这家伙。
聂弦歌现在的想法,也正如绝大多数修士所想的那样,那就是这个着一袭黑衣,又拥有白发重瞳的青年,他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他的实力,真的只能用深不可测这一句话形容。
其他的话,似乎都不适合这个人。聂弦歌也不能确定,这就已经是白夜的全部实力。因为他总觉得,白夜还有更为可怕的力量没有办法出来,或者说是没有动用过。
“你不可能胜我。”
“你背后的家伙。”
“同样也不可能。”
……
这样的三句话,成为了那个年轻道人一生之中听到过的最后三句话。而就在说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