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妃细思片刻,又对映珍道:“映珍,你明日出宫一趟,替本宫送些礼物给我弟弟维汉,祝他新婚之喜。顺便拿这包药渣,到宫外去寻个郎中看看,问清究竟是治疗何种病症的药。”
“是。”映珍从瑞珠那儿接过手绢,领命先行退下了。
瑞珠为周淑妃封上茶水,奇怪道:“娘娘,为何不直接请个太医来问问呢?”
“若不是治风寒的方子,那元婕妤这病必有蹊跷。”周淑妃颇有耐心地给自己的丫鬟解释,“元婕妤吃的这付药的药方,自然是宫中太医开的,当然不能去问他们。此事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本宫还怎么知道这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瑞珠恍然大悟:“娘娘英明。”
“本宫从小就在太后跟前养大,对这宫里的事也算是瞧得透透的了。”周淑妃淡淡一笑,“你跟在本宫身边的时日不短,不也长了不少本事?”
“奴婢哪能及娘娘的万分之一呢?”瑞如谦虚道,“奴婢能长随娘娘身边,为娘娘分忧,便是奴婢的福分了。”
“你性子温顺敦厚,映珍聪明伶俐,各有各的好处,况且你跟着本宫的时日更久,本宫心里明白。”周淑妃喝着茶,又看起前几日没看完的那册书。
且说莫渝这边,她用过早膳后为了消食,离约定的时辰又还早,便没让内侍准备轿辇,直接让玉英和檀蕊两人陪着往皇宫校场那边走。
她记得周淑妃说别走经过三清殿的那条路,可那边是近路。
从猗兰殿去校场要绕过整座太液池,莫渝走了这许久,觉得腿酸,有些后悔没坐步辇了。
而且,她记不起来有什么事和三清殿有关了,不由得好奇心起,只想往那边去一探究竟。
三清殿在整座皇宫的西北方位,其实算是座庙,供奉着道教三清。
莫渝在穿书前对这些出家修道之类的,到底还是不太信。
她上次来这里也没走近去看,这会儿从三清殿边上经过,就听到阵阵哭声传来。
“谁在那边哭啊?”莫渝奇怪地问了一声。
“昭容忘了?”玉英立马回答她道,“三皇子的遗体被奉在三清殿,算来今天该是头七了。”
“原来如此,我倒真是忘了。”莫渝恍然地轻拍了两下额头,“三皇子着实可怜,我们去看看吧。”
“这……昭容还是别去的好。”檀蕊胆子小,怕见死人,拦在她前头道。
“无妨。”莫渝对她道,“你若是害怕,便等在这里,有玉英陪着我就够了。”
“奴婢才不怕呢!”檀蕊原本还在犹豫,看她和玉英这就要走,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待进到三清殿所在的宫院中,那哭声变得更响。
莫渝隔着段距离,瞧见殿外空地跪着好几排宫女内侍,一个个发自肺腑地哭得厉害。
场面有些混乱,竟没人发现莫渝几人来了。
莫渝默默地站在后方,没有出声,自然也没人来向她请安。
她在想着三皇子从假山上摔落之事。
三皇子之死与她无关,却也不是意外失足所致。
但她忘记当初的设定了,按照众人的表现来推测的话,下手的大概不是赵皇后就是周淑妃。
系统也没出现给她提示,可能是还没到揭发真凶的时候,或者是这个真凶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只可怜那三皇子,小小年纪便沦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
莫渝看着那些人发愣,只觉得那些恸哭声愈发响亮,其中还夹杂了些哀求。
她下意识地抬眸望过去,瞧见一道白影蹿到身前。
“呀!”莫渝被吓得叫出声来。
而那道白影却是位穿着孝服的宫女,力气很大地推开了拦在莫渝身前的玉英和檀蕊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边,连连磕头。
“昭容,救救奴婢,三皇子出事与奴婢无关啊!”
莫渝还没反应过来,看她把额头都磕破了,一片血肉模糊,甚是可怜,便想让她起身,也好问问是什么情况。
“给昭容请安。”未等她开口,便有个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昭容怎么到这儿来了?”
莫渝认出他是周淑妃那边的管事太监郑德利,疑惑他为何会在此处,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德利朝他带来的几名内侍使了个眼色,又毕恭毕敬地对莫渝道:“这些是增成殿原本的奴婢,都是要去陪着三皇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