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渝答道:“妾身去年就是在这儿初次遇见皇上的。”
“不是去年。”李怀璟意识到是自己没说清楚,“是九年前,你大概七岁那会儿。”
不知就里的莫渝努力回忆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道:“妾身十岁那年随双亲去往西域,因为水土不服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这倒也是实话,原主当年是生过病,高烧整整五天五夜才退,没把脑子烧坏变傻已是万幸了。
莫渝所继承的原主的记忆就完全没有十岁前的,再加上她自己没把原主的身世背景设定得那么细,只能这样回答。
“是吗……”李怀璟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又笑道,“朕见你如今倒是健康得很。”
这也说得通,莫青锋在助他夺位成功后,便自请远离京城去戍守西疆,莫渝也是在那时候跟着她的双亲离开京城,直到去年才回来。
她那时候年龄还小,骤然去了西疆边关,是容易水土不服。
“妾身在那之后就没生过病了……”莫渝想到之前借故装病那事,“啊,上回是在三清殿被吓到了,那个不算。”
李怀璟对此不置可否。
“皇上问妾身这个做什么?”莫渝好奇起来。
她七岁的时候,不就是李怀璟被前太子猎杀的那一年,难道那会儿原主就已经见过他了?
“没什么。”李怀璟随口回道。
他去年下旨召莫渝入宫为妃,就只是单纯地想要以此来控制莫家,并非之前就对她有什么特殊好感。
李怀璟只记住了那句话,再说当时根本没看清那女孩的样貌,要不是莫渝今日凑巧说出那句话,他也不会把这两人联系到一块儿去。
倒是如今的莫渝,就在他身边,看得见摸得着,让他心里那种微妙的陌生情愫愈发多了。
这并非出自那系统对他的要求,而是来源于他的本心意识。
莫渝看着李怀璟,眼神又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狗皇帝不会是那时候就看上原主了吧?
李怀璟并未注意到莫渝的目光,和她说完话就默不作声地专心辨认林中道路,以免迷失方向。
好在那头棕熊在追他们的时候沿路折断不少树枝,留下了清晰的痕迹,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那头被丢在原地的鹿那儿。
在途中,李怀璟看见了他派出的影卫留下的暗记。
影卫没得到他的指令,并未现身,留下暗记说明后便离去了。
影卫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是李怀璟登基那日从先帝手中接管的。
他知道这支影卫总共只有三十六人,也知道这些人的样貌与姓名,唯独不清楚头领“玄鸟”是谁。
之所以叫做“玄鸟”,是因为他们仅以书信联络,对方每次用的字迹不一样,但都会在信末加盖一枚燕子的墨印,燕尾有处刀刻般的痕迹,作为与其他暗记的区分。
鉴于这支影卫是先帝建立起来的,待他继位才新添了些自己的人进去,李怀璟猜测作为头领的“玄鸟”应该是个中年人。
他打了个呼哨,被他送给莫渝的那匹枣红马就从侧边跑了过来。
莫渝看着躺在脚边的那只鹿,转过身去朝李怀璟嫣然一笑:“皇上,刚才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幕后主使也查明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和妾身继续讨论下这头牝鹿的归属问题了?”
李怀璟闻之愕然。
刚才又是羆又是刺客,如此凶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居然还在想他们两人之前那场比试的输赢?
两人到最后也没争辩明白究竟“鹿死谁手”。
这头可怜的牝鹿被抬到马背上驮了回去,经过处理,抹了盐与香料腌制后就直接上了烤架。
在现实世界狩猎、吃野味之类的都是错误行为,但在大宣少不得入乡随俗,而且这些动物算是被圈养在康山的。
今夜是秋猎的最后一晚,李怀璟临时起意,就没去建在康山脚下的行宫,而是留在了草场,和被栅栏围起的禁地外那些将士一样,也命人在王帐前的空地点起篝火,铺上毯子后席地而坐。
绝大多数的官员带着家眷先行离开回各自的府宅去了,随行的部分内侍与宫女们也先去了行宫那边布置。
元婕妤见李怀璟安然无恙,知道六王爷那边并未得手,心中忧虑,便借口称这两天行猎劳累,先遣车马去了行宫,等着明早启程回宫。
周淑妃不喜抛头露面,也吃不惯这些,只过来陪着李怀璟喝了一盏酒,吃了一小块肉,就带着两位皇子也去行宫那儿歇息了。
结果就又变成了只有莫渝留下陪着李怀璟的局面。
莫渝觉得只有他们两人有些尴尬,也不够热闹,便在李怀璟的首肯下,派人去请了还没回去的乐安长公主李玉欣过来,一起饮酒吃肉。
李玉欣本就健谈,又与李怀璟关系融洽,虽不敢在皇帝面前太过放肆,倒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