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墨谷若嘉子,是一个天才。
我不是在自夸而是在转述长期所在环境内他人对于我的评价造成的某种程度上的自我认知,这究竟是他人的社交辞令所堆砌出来的虚假,还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些——
老实说,统统都不重要。
从我开始记事起,毫不夸张地说,就一直生活在父母骄傲自豪的,他人或惊叹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只因为我的头脑似乎比身边的所有同龄人都要好。
打个比方或者举个比较确切的例子来说的话,就是当幼稚园的其他小朋友还在用黏土捏丑丑的“抽象艺术”的时候,我已经能熟练运用自己在书本上所了解到的黏土在不同温度下的柔软度的不同,复刻看上去如同3D打印出来的思想者雕像了。
当然,俗话说得好,天才总是孤独的,说这话并不是想抱怨自己没有朋友,好吧,我承认有一点,但我自认为是一个相貌起码绝对跟丑不搭边,性格也还说的过去的人,所以没什么朋友绝对……好吧,应该,不是我自身的问题?
其实我自己多少有些头绪,我不是生来就会享受孤独的一个人,本来我的头脑就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好使,行动力也就更加惊人,我在小的时候也曾尝试过各种方法让自己去融入同龄人之中。
然后我就发现,一开始,当我插入他们聊的那些几乎不需要用脑子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话题,他们往往都表现得非常欢迎,我想这是因为我能够为他们带来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男孩子们在聊电子游戏的时候,特意花了一个晚上研究并且迅速通关游戏的我简直就是行走的攻略书。
那么如此有用又天才的我是怎么变得不受欢迎的呢?
就是在有人问起我是怎么解决这么困难的问题的时候。
老实说,我是一个不怎么撒谎的人,当你的脑子足够好用的时候,你往往能够轻易识破头脑不好使的家伙的谎言,自然也就不屑做这种一旦被揭破只会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的事情。
所以我都会如实回答——这不是一动脑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在气氛好多次陷入尴尬以及莫名其妙在line上被我以为我和对方关系还不错的人拉黑之后,我逐渐从中总结出了规律,那就是,似乎,我的寻常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寻常,所以我不能说实话。
什么?凭什么让我撒谎来维护那些人比玻璃还脆弱的自尊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宁愿不要跟那些无聊的人交流了,说实话,与其浪费生命中宝贵的几个小时去研究自己不一定感兴趣的东西还不如用这段时间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哪怕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社交方面彻底摆烂了。
当然,在这种长时间的社交摆烂之后,我本来就不太可能奇迹般地找到一个完全不介意我这种往好了说是心直口快往坏了说就是不会看人眼色以及社交气氛,还跟我毫无芥蒂往来的朋友了,恋爱什么的跟我更是完全绝缘——我本来以为我这个天才就要这样度过,“高处不胜寒”的一生的时候,我的人生遭遇了重大变故。
是的,我就是想说,啊不,我就是想炫耀,我恋爱了。
不是那种愚蠢的暧昧啦,单相思之类的,就是两情相悦的那种恋爱哦。
我的恋人名叫桐生战兔,是一名自称天才物理学家的视觉系摇滚乐队前任主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把那段经历忘得一干二净还视之为一辈子最大的黑历史——总而言之是一个听上去要素非常多的男人,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这些在我眼里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可爱之处。
要说起我和战兔的相遇,那就要把时间线拉长到之前,有关于我的混蛋上司被人杀死在家中这件事情说起了。
之前说过,我从小到大,无论是周围人的评价还是在我的自我认知之中,我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直到我遇到了我的一生之敌,我的上司,被所有人称为“天才物理学家”的葛城巧。
说实话,我对于科学研究没有特别的偏好,用稍微不那么谦虚一点的说法来说就是,因为只要我用心去钻研就能在任何领域取得成就,但是我再怎么天才精力也还是有限的,所以我最终将研究领域定为了物理和生物化学两个方向。
在进入了东都最大最好的研究机构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像这样后悔自己当初对研究领域的选择,至少,如果知道会被分配到葛城巧手底下干活的话,我宁愿选择去研究机械工程……等等,这样子不还是有可能被分到那个家伙手底下吗?!
说到底,我其实对于葛城巧那个混蛋上司的专业能力是认可的,我和他都是年纪轻轻的研究学者,他虽然年纪比我大一点,但毫无疑问,他在我的年纪的时候取得的成就是高于我的,在业内他的学术权威性也远远大过我,在他手底下干活的时候也会对于他的想法以及学术敏锐程度感到某种程度上的敬佩。
同为“年轻一辈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