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
“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什么九荷,我姓林。”九荷慌乱地顿了顿。她现在十分混乱,联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和梅煦来的身份,她感受到了惊慌。她有种预感,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多半和自己与梅煦来的熟识相关。她仓皇而逃。
梅煦来一把抓住了她。她脸上的印记已经小了许多,她把她勾成了杏花的形状,但是细看也是一只猫。只是晃眼间梅煦来根本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是一朵花。
看见她脸上的伤疤,他确信自己看错了。但是明明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眼里有熟悉的光。
等梅煦来反应过来,九荷已经躲在了城墙的角落,她不想让梅煦来知道她还活着。这些日子里,思文说在京州要像死去的九荷一样悄无声息地活着,因为京州有两股势力都在有意无意地查着宋家的案子。这样一个小地方的大火,这么多人关注,本身就是一件很蹊跷的事。
“若流,宋家的大火查得怎么样了?”梅煦来越来越对这件事情感到蹊跷。
“我又去现场看过,那,我在现场看到了这个。”一个属于青莹娘娘的后宫里的牌子,印有一个青字。
“难道是母亲做的事情?”
“也可能是有人想嫁祸给青家的人。”若流说。
“但是林知县却用常规的火灾了结了此案。”
梅煦来一顿打鼓。
“你为什么还要为那个死去的丫头费神?就因为她拿药回来救你?”
“不,我是觉得这件事本身就不简单。我想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人在新州袭击我们。”
“若流,那场大火与你有关吗?”
“爷,你吩咐过的,若流不敢自己动手。”是的,若流若要动手,大可不必把宋家人都杀了。
九荷回到初月亭,她想起刚才见到梅煦来的情景,深呼一口气。她细细地思索了一遍和吴煦来的过去,更坚定了她的猜忌。那九朵硕大的荷花,就应该是宫里才有的珍品。他第一次喝羊肉汤的样子,应该只是不曾随意在外面吃饭的谨慎。九岁见他的时候,他的风筝上有龙形。似乎一切都对上了。
他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他说他是当今的太子,那,这一切又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的要杀人灭口,但是他今日看我的模样完全不像知道我死去的样子?所以一切是为什么?她很想搞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她后悔今天没有以九荷的身份问清楚,但是她又庆幸今天没有以九荷的身份相认,因为她甚至都不知道梅煦来是敌是友。
梅羽来又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他为没有办法即刻解救母亲而发愁,而他最近所有的小伎俩都在青莹娘娘的眼中。
“郑妃是不能留了。带我去一趟冷宫吧。”青莹娘娘对蔚寻说。
“你还是赢了。”郑妃一改往日的跋扈。
“你何曾赢过我?”青莹娘娘冷笑一声。
“如若不是你贪心不足,竟敢妄图杀了我儿,自己的儿子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你也不必落到如此地步。我一再对你忍让,皆是因为我儿菩萨心肠,放过了你,放过了梅羽来。”
“收起你虚伪的嘴脸,你何曾手软?”
“从我儿出生的那天起,你往他的食物里放了20次多种形式的豆子。你在京州偷偷养的猫都是用来让我过敏而亡的。”
“可是你和梅煦来真是命大。”
“不,不是命大。我儿从来不豆类过敏。我也不猫过敏。”
“那你那些都是风疹都是假的?你这个骗子?”
“不然我儿怎么能练就一身武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勇闯边关,豪立军心?”青莹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这是一种没有痛苦的毒药。如果要让你儿好活,自己了结了吧,省得他日日在外想着怎么营救你。煦来可以忍,我不能忍。你为了梅羽来可以干什么,我一样如此。”说下这些话,青莹便走了。
郑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青莹会做到。“我听你的,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留住我儿的性命。”是的,活着就好。她的罪孽,只有在此结束了。但是,这份痛苦,将伴随着梅羽来的一生。
一生好胜,保护溺爱梅羽来的郑妃死了。对外宣称暴病而亡。梅羽来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他心如刀割,他恨自己不是太子,他恨自己没有杀掉梅煦来。他好恨。他恨天地不公,生来就要与人分享父爱,而他得到的不过是一点半星。他的母亲一生都在讨梅浒臻欢心,一生在为他的人生算计,他的母亲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