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孟欣然非常生气。
“到边上去,你少管我。”孟辉说完,晃晃悠悠的爬上了楼。
孟德宽一直站在房门口没动,也没说话,这让窦爱莲十分恼火,她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你就不能管管他?”
孟德宽冷冷的回道:“怎么管,都工作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他能成才就成才,不能成才老天会收他。”
“你讲的什么话?你是他老子,你不管哪个管?你看看,儿子学什么不好偏偏跟你一样好酒,这日子还怎么过?啊?”窦爱莲声泪俱下。
孟欣然显然有点懵,父亲的态度、母亲的控诉她都无言以对,她突然可怜起母亲来。
“妈,别哭了,小辉还小,也许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窦爱莲无奈的看了一眼孟欣然,自欺欺人的抹了抹眼泪:“嗯,你回房间吧,不早了,唉。”说完她也回了房间。
孟欣然回到房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个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压抑。隔壁的父母依然在争吵,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天她从外面玩回来发现家中无人,她准备到厨房找点吃的,忽然听到杂物间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轻轻的走过去,杂物间的门虚掩着,她朝里一看顿时愣住了,父亲正坐在母亲身上,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打着,巴掌落在母亲的脸上身上,奇怪的是母亲却一声不吭任其打骂。
“就知道钱,钱就是命,钱就是你的命是吧,啊,啊,钱就是你的命……”
孟欣然无法前进,她害怕了,犹豫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因为母亲的沉默吗?是震慑于父亲的威严吗?她竟然悄悄的退了出去,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忐忑不安的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片荷塘边这才停下,满塘的荷叶在风中摇曳,白色的荷花有的已经半开了,她的心这才慢慢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不想回家,无奈肚子已经很饿了,她打了一顶荷叶戴在头上,折了一枝含苞的荷花往家中走去,快到家的时候她停住了,闻了闻手中的荷花,鼓足了勇气继续前进。大门是开着的,她又往院中走去,母亲好好的在厨房里炒菜,父亲拿着猪食正在喂猪,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个梦太真实了,孟欣然醒来以后又细细回想了一番,最后已经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梦境还是事实了。
孟欣然这一日起的格外早,天蒙蒙亮,看着院子里草木萧瑟,心情愈发的灰暗起来,转了一圈她又回了房间重新躺回到床上,不一会儿隔壁的父母就起床了,之后窦爱莲到厨房做早饭,孟德宽则在院子里修理农具,孟欣然一直等到父母下了菜园才出了房门,父母之间似乎陷入了一个魔咒,争吵—埋怨—遗忘—争吵—埋怨—遗忘……似乎只有这样这个家庭才能存续下去。孟欣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她所受的教育,所存在的环境,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婚姻的意义、生存的意义甚至未来的方向她都无解,她艰难的用她单纯的大脑去思索,犹如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碰撞。
吃过午饭,孟欣然逃也似的回到了学校,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宿舍里其他人还没有来,她拿起那本手抄诗集,随意翻到一篇,将自己沉浸在其中。
《虞美人》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读着读着她轻声哼唱起来,唱着唱着就哽咽了。
元旦晚会顺利进行了,孟欣然、宋有美、田福军担任主持,三个人的脸都被画的很白,眉毛描的黑黑的,涂着红艳艳的嘴唇,仪式感十足。因为还要参加班级的节目,孟欣然只和宋有美主持了开场仪式,中间孟欣然忘了一句话,宋有美下场以后特别紧张。
“哎呀,你少讲了一句,我都快紧张死了。”
“少了吗?我没发现啊!”孟欣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却都以为她是淡定。
“你心里素质太好了,一点也不紧张,你看看我手心里的汗。”宋有美是真的很紧张,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那等一下我们班的诗朗诵,我还是对着稿子念吧,万一少了一句。”
“嗯,好。”宋有美顾不上她,已经开始准备下一场报幕了。
元旦汇演节目一个接着一个,舞蹈,独奏、舞蹈、合唱、舞蹈、独唱又是舞蹈……孟欣然完全没有被眼前的节目吸引,她突然就对这所有的热闹不感兴趣了。终于轮到她们班的诗朗诵,随着音乐缓缓奏起,幕布缓缓拉开,六个身穿民国蓝衣黑裙的少女动作优雅的舞动起来,孟欣然的慢慢从舞台右边走出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偶尔她会看一眼手中的纸片,她看到台下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