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院中那株桃花开的无比艳丽,孟欣然看着格外欢喜,尤其是那个树干,像一对镶满桃花的翅膀一样,风一吹似要飞了出去,令她想起《聊斋志异》里的牡丹仙子,孟欣然觉得他们是有灵魂的,或许这就是一株并蒂桃花仙吧。
她准备出去找找房子,哪怕只偶尔住几天也好,她想找一间有院子的,可以种种花,养个小鸡什么的。穿梭在一栋栋简陋的房子之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她顺着一段围墙慢慢走着,围墙很高,爬山虎开始发芽了,走过围墙出现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间简陋的玻璃房,里面全是高高的白兰花树,孟欣然记得以前外公的院中有一株,每年四月开始就不停的开花,将两朵白色的花苞加一片绿色冬青树叶用铁丝穿在一起,别在衣服扣子上,格外的别致,清雅的花香更是醉人。如今外公已经去世了,在她去天津的时候去世的,或许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她没有很悲伤,记忆里全是外公的微笑,或许外公去了更好的地方。
最后终于在有白兰花的院子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不为别的,只为白兰花开的时候能去看看,租好了房子,跟母亲说要到同学家住两天,躺在简陋的房间里,她睁着眼睛无法入睡,一种深深的孤独感袭来。第二天跑到录像店里租了十盘带子,看了一夜也没看完,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电影,还大都是模糊不清的,想想也不看也罢,还了录像带决定去找陈佳慧,先给陈佳慧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中午在她办公室楼下等她。
出门之前,她挑了两盘磁带,一盘黑豹乐队的,一盘Julio Iglesias ,想着去的时候听黑豹,回来的时候听Julio Iglesias,果然黑豹很上头,听得浑身有劲,情绪一下上来了,不知不觉骑到陈佳慧工作的地方,到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孟欣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陈佳慧见她来了,快步走下来。
“来多长时间了,怎么不去叫我。”
“怕你忙,就等了一会儿,这么一看你单位还蛮近的,再往前走就能到我家了。”
“嗯,几个村子合并了,就搬到这里了。走,我们去吃饭,前面有家店炒饭不错。”
“出去吃没关系吧?”
“没事,我们有午休时间,再说,我师傅还挺照顾我的。”
“看来你适应的还不错!”
“嗯,一开始什么都不会,有一天为了一分钱查了三个小时才查到。”
“财务确实有点烦,幸亏你有师傅带。”
“你最近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苏蔓介绍的工作都是短期的,不过也不着急,我租到房子了。”
“你还是租了,你妈同意了?”
“怎么可能同意,我就租了一个月,偶尔去住住,哪天你去玩。”
“嗯,休息我去找你。”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继续找吧,实在不行就再到外地吧,算命的不是说过我更适合离开家乡吗!哈哈。”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吧,徐秀娟最近怎么样?”
“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打打零工,后来她说有可能去学理发。”
“到了,老板炒两个蛋炒饭,少放油,我的那盘不要放葱。坐这边,学理发?现在学是不是有点迟。”
“我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批真正能做会计这行的估计没几个。”
“慢慢来吧,毕竟大家才毕业。”
……
和陈佳慧分开以后,孟欣然上了省道,回出租屋会经过金属厂,她想了想还是去跟沈松平打个招呼吧,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他,之前走得也很匆忙。正是午休时间,厂门口进进出出的有不少人,孟欣然跟门卫说明了来意,门卫进去喊人了,她抬头看着天,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风,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沈松平不紧不慢的往厂门口走着,猜想来的人是谁,远远地看到了孟欣然,她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脖子上系了一条黑色条纹的丝巾,头发变长了,披散在肩头,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心跳在加速,面上却是很淡定。孟欣然也看到他了,她面对着他歪了一下头,咧开嘴笑了,显出了唯一的酒窝。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段时间了,一直想来就是事情有点多。”
“还出去吗?”
“应该不出去了。”
“那时候走的太匆忙了,刚好又赶上礼拜天,只好就给你留了张纸条。”
“那你怎么到了也不打电话给我。”
“电话本忘在家里了,所以……”
“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刚刚从佳慧单位过来,她在她们村里当出纳。”
“那还不错嘛,能做跟专业有关的工作。”
“嗯,前段时间我去找秀娟了,她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她说要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