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偷瞄着李芳芳,和身边的人对视,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屑的撇嘴,地头蛇土霸王呗,趁机捞好处,谁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有孩子或是亲戚下乡,这里面的门道,多少知道点。
运气好,知青下乡的地方,人家村里人顶多嫌弃他们白占口粮却不会干农活,不爱搭理他们。
运气不好,家里人给他们邮寄的包裹,他们就别想收到,能给你留下书信就算好的。
那这些东西都哪去了?不都是喂了那些王八羔子。
若只是求财拿东西,不刻意针对苛待知青,也还算有点人性。有些过分的地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知青,有的认命嫁人,有的走了极端寻死。
这样性质恶劣的事,那些年没少发生,这还是城里下去的知青。
听这姑娘说,他们一家三口是被下放的,那就又是另一种境遇。
只看城里那些人,时不时的被拉去批斗,还得扫大街扫厕所,定期汇报自己的思想,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就能想想下放劳改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样的话,那女的咋好意思说是恩情?明明是趁火打劫,再看李芳芳的眼神,都带着嫌恶。
尤其是之前很热情的石大娘,直接拿回了昨个借给李芳芳他们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直接泼到李芳芳脚下,“呸,什么腌臜玩意,脏了我的杯子。”
石大娘最恨那些磋磨祸害人的王八羔子,她闺女当初就差点被村支书的儿子给祸害了,幸好被女婿救下。
后来她闺女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可以回城了,那狗日的又起坏心,扣下她闺女的录取通知书,让他闺女顶替。
还是她女婿机警发觉事不对,把这事捅到省里,找到大学把事情都给说清楚,才帮她闺女把上学资格要了回来,听说当时那狗日的都把他闺女的关系调去学校了。
所以她一直把女婿当半个儿子看待,也很赞同她们夫妻一块返城,当初她对不起闺女,把工作给了儿媳妇,让闺女下乡。这回谁也拦不住,就让闺女女婿住家里。
谁反对,谁滚蛋。
不过女婿也争气,愣是自己找了化肥厂的销售工作,每月给家里十块钱的伙食费,她那儿媳妇才消停。
见此,李芳芳心里更慌,她很清楚,她能在三里屯各种耍威风,靠的就是她爸,可不许任阑珊攀扯她爸,幸亏这里不是三里屯,不然,要是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举报她爸,那他们一家子可就完了。
她咬咬切齿的瞪着任阑珊,厉声阻止,“你闭嘴,不许胡说八道,往我爸头上扣屎盆子。那时候粮食金贵,值钱着呢,我收点东西怎么了?我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你们了,我们自己就不够吃。我也是拿东西去和别人换的粗粮,人家要的多,我有啥法子。”
想模糊重点?任阑珊冷笑着上前,扯住李芳芳的胳膊。
见大家的视线,都投在自己手表上,李芳芳心里既恼恨任阑珊不依不饶,又低不下头,就那样梗着脖子,高傲的抬下巴,“就算,我拿了那么点……好处费,可我帮你换粮食是事实吧,因为那些粮食你们一家三口才活下来也是事实吧,那……你就是欠我。”
“呵,既得了好处,那就是交易,恩情一说……你配吗!”
想到脑海刚刚浮现的记忆,任阑珊眸色更冷,没你爸从中作梗,原主一家三口顶多是吃些苦头,但真不至于饿死。
老的故意卡任家的包裹,克扣他们的工分粮食,小的借机从原主手里捞好处,还偷偷举报原主,完了还一副没事人样,以恩人身份自居,恶不恶心。
任阑珊心里挺无奈,这记忆到底不是她的,就跟有禁制一样,只有接触到相关的人或物,那些深层次的记忆才会被触发。
就比如,她刚得的那段记忆。
小姑娘回鹿市后,原是准备给李芳芳写信寄包裹,感激她当初的换粮之恩。
任家老两口那个愁啊,闺女善良是好事,但错信人……他们被下放劳改的下场就是教训,当即不再隐瞒,把李村长父女私底下动的手脚说出来。
在三里屯没说,是觉得闺女和李芳芳走的近,更能看清楚康杰仁的本质。
而且,别管李芳芳出于什么原因,闺女和她走的近,其他的人多少会忌惮一二,也能让闺女处境好一点。
原主这才知道,看似和蔼的李村长背后没少找他们家的麻烦,修改工分,克扣粮食都是常有的事。
原主最伤心的是,当初她爸为了让她回城,拿出任家祖传秘方作为交换,对方同意私底下运作,把原主过继到任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家,送原主回城。
那个亲戚是烈士家属,人不错,手里有工作名额,丈夫死后,她无儿无女,白得一闺女,她挺愿意帮这个帮。
结果,李芳芳悄悄摸来找原主,正好听个正着,偷偷写了举报信。也就是原主爸妈机警,当初听到外面有动静,立时停止了和对方交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