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程老太很高兴,拉着任阑珊往沙发上坐,“那三个小家伙肯定高兴,只怕晚饭都吃不下了。”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奶茶杯,“这是……纸杯?”
她听说过,国外提倡使用一次性纸杯,说是安全卫生,尤其是医院铁路车厢这些地方,明令禁止使用公共杯子。
她觉得挺好,他们医院若是也使用这种一次性纸杯,交叉感染的风险就能大大降低。
她就问,“你这是准备办的厂子?”
见任阑珊点头,程老太就笑道:“好事,现在国内这方面还是空白,你程叔要是知道了你的想法,必然高兴,咱们鹿市说不得还能跟着出出风头。”
这话夸张,但程老太的态度,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程老的反应,人家老太太也是老革命,是和程老一起爬雪山,过草地的革命伴侣。
别看她现在退休在家,其实又被医学院返聘,每周都会去学校教课,是外科手术的大拿。
“这一次性杯子,我们医院确实需要,等厂子出成品了,记得通知婶婶一声。”
那感情好,厂子没建就多了个大客户。
这时,程老的警卫员抱着一个大箱子吃力的进来。
程老太问他,“这是什么?”
警卫员就看任阑珊,任阑珊笑着回答:“电脑,我舅舅给我邮寄来的那台,我不懂也用不惯,就想着捐出来,也许研究所会需要它。”
那可太需要了,不过这东西贵重啊,听说上万呢。
程老太就问警卫员,“那糟老头子呢?”不回来待客,把客人拦在门外,是什么道理。
警卫员吭哧了一会儿,才委婉道:“和那位老先生一起看风景呢。”他总不能说,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他们首长多稳重的人,面不改色是常态,谁知道那老先生一句,“贤侄”,直接让首长变脸,但又不是真的翻脸。
然后两人就在那打机锋,他听得云里雾绕的,不过首长脸拉的老长,这他看的分明。
他心里就很纳闷,说生气吧,首长又没有真的翻脸赶人。
程老太都想翻白眼,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听说这丫头和那个郑庚礼认了干亲。
那老头就生气,说什么必须改口,不能跌了辈分,平时多沉稳持重的人,一遇到郑庚礼的事,就跟变个人似的。
其实,她多少知道一些,那老头子一直怀疑郑庚礼是特务头子路今安,这一盯就是三十多年。从他刚转业到鹿市,一直到现在成了市委书记。
你一个市委书记,好好的促发展搞建设,带着鹿市的人生活的更好,这才是现在的本职工作,干嘛总是盯着人家郑庚礼不放。
不是不让他管,而是他现在已经不在公安系统,查特务那是老杜的职责,他这样盯人那是越权。
不过说起老杜……那也是一言难尽,他还有一两年就要退休,现在整一个老滑头谁都不得罪,啥事也不管。
那个姓司的副局长,手伸得倒是挺长,但正事不干,总是盯着底层的民众。抓违法犯罪的人,这没错,但你太上纲上线,死硬的执行教条就不好了。
下面的人过的不容易,卡的太死他们没了活路,容易走极端,最近的几起杀人伤人案,不都是这样的内情吗!
这……还不值得他们重视?反思?
当然,若他一视同仁,自己还高看他几眼,可林家的那个儿子办那什么果汁厂,为了厂房的事和袁家的女婿打起了群架,听说事闹得挺大,不少人受伤。
怎么不见他出面,就跟看不到一样。
听说,他最近和白家那小子越走越近,越来越不像样子。
要她说,这些事才值得老头子注意,时刻盯着,把害群之马,国之蛀虫,都给清出党的队伍,这才是要事。
反•腐•倡•廉,一刻也不能放松。
那个郑庚礼的事,真的没必要。
几十年了,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反而查出他私底下做的许多善行。
妻女接连病逝,自己又被诬陷,被恶意举报,下放到农垦场,像这样一连串的沉重打击,能承受住的没几个。
没见好多类似经历的人,都熬不住轻生了,或是直接黑化,就连偷跑也是屡禁不止。
人家郑庚礼是怎么做的?
默默忍下诸多苦难,还护下了一起的其他人,就这胸怀,就这行事风格,她觉得就不该怀疑人家。
平反后,国家返还的财产房产补偿,他只留几处房产,那些房子的收入,人家又每月拿出两千,偷偷的捐赠给那些烈士遗孤,不求名不求利。
不是他们特意查他,有几个知道的,就是接受资助的人,也不清楚,每月给他们寄钱的人是谁。
她觉得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
人能装一时,可装一辈子,太难。
警卫员挠着头,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