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
梁远洲看她一眼,他其实根本不想要她的钱或者什么红枣馅饼,他投喂自己媳妇儿不该是天经地义吗?
但姜湘如今和他很生分,他只能步步退让,依她道:“都行,你想怎么换都可以。”
姜湘笑了下,安下心收了他递过来的早饭,红糖馅的包子她还真没吃过。国营饭店不卖,黑市的小吃摊里也从未见过。
毕竟又是红糖又是白面的,这两样东西都不好凑,而不好凑的东西,就代表了一个字,贵!
白面不必多说,它是细粮,平日里都是按人头限量供应的,城里的人想奢侈地吃一顿大胖白面馒头,还得等逢年过节才能有供应呢。
而红糖呢,需要红糖票才能买。
没错,去供销社或者其他商店买白糖,需要对应的白糖票,买红糖便需要对应的红糖票。哪怕糖票和糖票之间极其相似,那也不能混用!
姜湘吃了足足两个胖乎乎的红糖馅包子,甜滋滋的味道充斥她的舌尖,喉管,食道,甚至是她的心脏上都要沾上了一抹甜。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梁远洲。
可惜梁远洲尚未注意到她期盼的眼神。
他面向车窗坐着,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正悄悄盘算着自己手里的火车专用餐票,用掉了两张,还剩三张。
他去兴安县去得急,带的钱倒是勉强够用,就是急匆匆在黑市里换来的票没能全部用上。
这火车餐票有使用限期,截止年底就要作废!
梁远洲想了想,决定把剩余的三张餐票留一张明天早上用,其他的全部兑换了,早饭只能兑红糖馅包子,午饭可以兑昨天吃过的夹肉烧饼。
现在深冬季节天气冷,包子和烧饼都能放的住。
说干便干。
他拿了自己携带的两个搪瓷饭盒,刚转过身,就看见姜湘灼灼的目光。
梁远洲:“…………”
梁远洲狐疑:“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姜湘摇摇头,去瞅他手里的餐票,悄声问:“你拿这些票,是要全部换成吃的吗?”
“是。”
“我能和你分一张票吗?”姜湘小心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
“湘湘,你想要都给你。”他把票全部递过去。
姜湘哪舍得花那么多钱和他换票,她肯狠狠心咬牙换一张餐票,盖因火车上的餐食供应分量够足,值得她花钱买。
昨天下午实实在在的夹肉烧饼不说,单单今天早上的一个红糖馅包子,便有成年人拳头大小,里面的红糖更是好东西。
回了长川市,姜湘再想买这些吃的,没有粮票,压根没那么容易。
首先去国营饭店下馆子需要粮票,去黑市小吃摊倒是不需要票,但要钱啊,那黑心摊贩把价格翻了一倍呢!
姜湘问:“你去买红糖馅包子的时候一个要多少钱?”
梁远洲:“两毛钱……”
姜湘已经不想感叹火车上的餐食物价便宜了,虽然价格很便宜,但真正值钱的是餐票啊!票才是最重要的。
她伸手,拉着梁远洲的衣袖低声说:“这里不方便,等下了火车我和你悄悄说,一定不叫你吃亏。你把餐票分我一张好不好?”
梁远洲低下头,看见她头一回主动靠自己那么近,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润润的,顾盼生辉,目光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这是不是为了餐票和他使美人计呢?
他心想这不可能,湘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梁远洲点点头答应道:“我去前面的车厢兑餐票,回来便给你分一半。”
“哎,不用一半,包子烧饼各一个就成——”
话还没说完,梁远洲便转身离开了,姜湘顿时闭上了嘴,转过头,望了一圈四周,一切如常。
不能怪她太过防备。
其实朋友之间交换一两张券很常见,工厂里面那粮票不够吃的工人,不经常找左邻右舍或者关系好的朋友借粮票周转吗?
但姜湘这样交换的,说白了还是不合规矩,倒买倒卖违法,倒卖票券也违法呢。
姜湘托着下巴唉声叹气,心道这年代样样都是计划经济,统购统销,搞得她回了城想做一些赚钱的小买卖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