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退走并不急,急了也难保持队形。王宵猎本就离得不远,催马急行,眨眼就赶上。
兀颜见一箭没有把王宵猎射倒,并不着急。金人的箭本就力小,宋军穿了铁甲,这是常事。见王宵猎风一样赶来,一声冷笑,把狼牙棒拿在手里。对一边的金人道:“宋军只有这十几匹马,先结果了他们再走!只是小心了,不要被他们拖住!”
说完,挥起狼牙棒,钢牙一咬,看准了来的王宵猎。
王宵猎两眼充血,头脑中空荡荡的,只是盯死了前边后退的金军。见一个军官手举狼牙棒,拨转马头正对自己。只觉头脑发热,挺起手中长枪直刺过去。
兀颜一声大喝,手中狼牙棒一转,贴着刺来的长枪,就想带到一边。不想王宵猎力大,这一枪又是尽力刺来,竟然没有带动。正在错愕间,兀颜就觉得肋部一凉。
王宵猎不等招式用老,猛地回枪。高高举起,一枪杆砸在兀颜的肩头上。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兀颜已经肋部中一枪,被砸落马下。一众金兵魂飞天外,忙举起弓箭,尽力向王宵猎射来。
此时的王宵猎脑子并不清醒,不管不顾,一枪刺在了兀颜喉部。
后边邵凌和解立农先见王宵猎神勇,刺金兵首领于马下。紧接着就见金兵乱箭齐发,箭矢像飞蝗一样落在王宵猎身上。一齐大喝,带着十几个亲信杀了上来。
王宵猎只听得身上叮叮乱响,浑身剧痛,顷刻间也不知道中了几箭。知道穿着铁甲,大部分箭伤不到自己。只觉得身上到处都痛,并不慌乱。
邵凌和解立农两人到了王宵猎身旁,急忙问道:“小舍人,有没有受伤?”
王宵猎摇头:“没有!你们上前,把那些金人都留下来!后边曹智严很快带人上来!”
首领被刺于马下,剩下的金人并不敢跑。金军的军纪森严,首领被杀,全队都要受牵连,甚至有性命之忧。放了一轮箭,见王宵猎还在马上无甚大碍,后边的宋军又杀上来。当下大喝一声,五十人举起各种各样的短兵,大喝着杀了上来。
邵凌和解立严两人紧紧围住王宵猎,带了十几个亲信,在那里苦苦支撑。
两军短兵相接,一时不分上下,在大道上胶着。
王宵猎慢慢清醒过来,甩了甩脑袋,看了看四周的战况。双方杀到一起,金兵并没有太大优势。五十人对宋军十几人,不过旗鼓相当而已。心中慢慢明白,其实金兵的战力并没有想象的强。
除了开封府、中山府等少数几场围城战,宋军面对金军大部分是溃败。真正顽强抵抗,金军往往也没有办法。就是重兵围困,慢慢把孤军作战的宋军困死。两军的战斗力,其实相差不大。问题是有组织的宋军数量非常少,而且不相互配合,这几年已经被金军打掉了。
现在的金军很强,但宋朝的窘境,大多还是因为自己的军队不能打造成的。
游骑的长处是往来如风,进退自如,并不擅长苦战。只是因为首领兀颜被王宵猎一战击杀,他们走不了,形成相持。
看了看地上兀颜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挂着的十几枝箭,王宵猎这才有些后怕。这个年代到底要怎么打仗,其实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是凭着一腔热血,不管不顾冲了上来。自己身上的铁甲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甚是精良,金兵的箭竟然射不穿。而那个金兵首领,看起来凶神恶煞,打起来其实不中用。
此时曹智严已经带人上来,把金兵团团围住。
王宵猎击毙了金军首领,手下士气高涨,很快就占据上风。金军本是游骑,弓力不强,带的又是短兵,没有长武器,真打起来哪是宋军对手?如果是金军大队,当然有重骑,也有强弓,不是这个样子。
几百人把五十金军围在中间,盏茶之间,就全部挑落马下。
曹智严提着长刀,大踏步来到王宵猎的马前,叉手道:“小舍人,金人已经全部就擒,应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王宵猎呼了一口气:“全部绑了!等我们退回开封,宗元帅面前领赏!”
一边的解立农听了低声道:“小舍人,金人狡诈。此去开封府数百里路,只怕要出意外!”
王宵猎愣了一下,道:“那该如何?”
“不如杀却!”解立农非常坚定。“朝廷论功行赏,也只是要首级,何曾要活!”
王宵猎听了,一时不说话。提枪上阵杀人一回事,杀俘虏又是另一回事。自己前世的习惯,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优待俘虏,缴枪不杀之类。要杀俘?这如何下决心?
邵凌道:“小舍人,还是全杀了的好。这些金人,自入中原以来,哪个不是两手血腥?即使俘虏回去,也只能杀头?不然又该如何安置?”
王宵猎听了,想了好一会。邵凌说得对,是自己被前世经验所误了。金兵入中原,哪个是慈眉善目的?一路杀来,不知多少人因为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前世的时候,如果说还有官兵是被迫参加战争打仗,除了战场上,没有多少血债。金兵却不同,几乎每个都是两手血债累累。
沉默一会,王宵猎道:“若是杀了,朝廷如何分得出金人首级?”
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