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站起身,微微动了动筋骨。季陵、汪若海和闾勍等人今天就到襄阳府,王宵猎要早早过汉水去迎接。自己做着这个官,总不能怠慢他们。
正在这时,一个士卒急急进来。叉手道:“禀观察,朝廷有诏旨!”
王宵猎愣了一下。自己剿灭杨进几个月了,朝廷一直没有诏旨给自己,好像不知道一样。怎么今天会派人来?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情。
送诏旨来的是一个小武官,不是内侍,仪式极其简陋。而且把诏旨送给王宵猎便就转身离去,连顿饭也不吃。让王宵猎怀疑,自己拿到的是不是假的。
行礼如仪,王宵猎展开诏旨,赫然发现自己突然升官了。以武功大夫、康州刺史,为京西南路制置使,节制本路的兵马。宋朝的官制复杂,武官又比文官复杂,此时王宵猎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自己一下升了多少阶。武功大夫就是以前的皇城使,诸司正使最高一阶,康州刺史是遥郡。
最重要的是差遣,京西南路制置使,自己突然就成了一路之主。
拿着诏旨,王宵猎愣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这道诏旨看着有些不对。京西南路制置使,可不是个小官。就是现在是战时,也不会如此草率。再者自己虽然年轻,以前也见过父亲接诏旨,哪里是这个样子?
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年号也不对。现在明明是建炎三年,诏书上写的却是明受。一时之间王宵猎觉得难道是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灵魂穿越一次,现在又肉身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自己的字是以前父亲取的,正是明受。不过王宵猎现在年轻,并不以字行。
在那里徘徊良久,直到陈与义催促,才出了衙门。
走到路上,王宵猎忍不住,把陈与义叫过来,对他道:“今天接了一道诏旨,却处处古怪。来的一个小武官,什么也不说,诏旨交了就走。我看着这诏旨,处处透着古怪。”
说着,把诏旨交给陈与义。
陈与义拿来看了,不由脸色大变。道:“观察,朝廷有变了!现在建炎三年,诏旨用的却是明受年号!突然之间,怎么会改年号?而且你看用的印,也并不是以前的御宝!”
王宵猎拿过来,看了一会不由摇头。道:“朝中的事情,我并不十分清楚。罢了,这诏旨既然这么古怪,我就先收着,不给别人看就是。过上几天总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与义点了点头,紧皱眉头,在那里思索。他不像王宵猎想的那么简单,心中知道,朝中必然是出了大变。严重一点,可能发生政变了。更严重的是,赵构可能遇难。不过,如果赵构是故去,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应该有消息。
过了汉水,在樊城镇接到闾勍和季陵、汪若海一行。几人先过汉水,闾勍的五百兵马随后。离开洛阳的时候,闾勍只带了五百人,其他兵马都交给了翟兴。
进了府衙,众人落座,王宵猎道了辛苦。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卒进来,向王宵猎叉手道:“观察,有德安送来公文!”
王宵猎吩咐取了来,展开一看,不由愣在那里,好一会不说话。直到旁边的季陵咳嗽提醒,才清醒过来。把手中的公文递给季陵,王宵猎道:“朝中出大事了!”
季陵接过公文,看了同样地目瞪口呆。默默地递给汪若海,低声道:“苗齐二人好大胆子——”
原来德安府的陈规得到消息,扈从统制苗傅和刘正彦突然反叛。逼赵构退位,扶赵构的儿子,年仅三岁的魏国公赵旉即位,隆祐太后垂帘听政。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沉重。
王宵猎这才想起来,赵构当政的初年,曾经发生一次兵变。只是自己印象不深,记不清事情的具体经过。好像是赵构的亲兵叛乱,没有多久就平定了。
明白了经过,王宵猎的心终于定下来。取出新接到的诏旨,给季陵、汪若海和闾勍看。道:“怪不得突然来一道旨意,升了我的官。想来是苗刘二人要收买人心,胡乱给带兵的升官罢了。”
三个人传着看了,都不说话。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时候,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一时的乱命,王宵猎的官是升了,不是以前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就是后来乱子平定,难道朝廷就会把王宵猎的官给革了?没有特殊的事情,只会追认罢了。
沉默一会,汪若海道:“制置,朝中出此大事,你欲如何?”
王宵猎道:“襄阳府离着扬州太远,我欲带兵平乱,又如何去得?只好带兵守地方,不许乱民乘机生事。待到朝中平定了乱子,再听朝廷吩咐而已。”
汪若海听了重重地点头:“这是持重的做法,制置如此事大好!出了这种事情,我们一时也不方便回淮南,便先待在襄阳,还望制置成全?——舍人,如此可好?”
季陵急忙点头:“好,好,那便先如此。苗刘二人兵马并不多,只要内外用心,想来不用多久就可以平定!我们安心等在这里,到时再走。”
话虽如此说,季陵的脸色却非常难看。苗刘的兵马不多又如何?皇帝赵构在他的手里。两人如果心一横,把赵构父子杀了,可就天下大乱。开封府被攻破,赵构是惟一没有被金兵掳走的道君皇帝之子。赵构父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