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却没有切的心思。刀尖已经磨到餐盘了,她仍没有停下来。
她那顿饭一共就没吃几口东西。
饭后,依然是各回各的住处。
屈泽也担心涂亦会饿,特意折返一趟,买了宵夜,送到科技院宿舍园外。
他给涂亦打电话,“我在宿舍园正门,你出来一趟。”
他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涂亦被吓一跳。
“现在?”
“对,给你带了宵夜。”
涂亦慌了。
她根本不在宿舍园内,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对屈泽也说的一个谎言。
她在宿舍园附近的酒店。
从酒店赶去正门,和从宿舍园内走向正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场景。
她就这么出现的话,肯定会穿帮的。
她拒绝道,“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屈泽也坚持道,“那我送进来。你来接我?”
涂亦支支吾吾,“不……不方便的,你回去吧。”
“那你出来,我等你。”
“我真不饿。”
“或者我放门卫这里,你来拿。”
“不用。”
屈泽也仍然在坚持,“涂涂,吃点东西。”
涂亦莫名变得恼怒了,音量提高,“不用!我说不用!”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有些惊讶,怎么那么凶。
屈泽也愣了下,没有再说话。
涂亦缓了口气,换作了平稳的口吻,“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我好累。”
屈泽也应允,“好,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接你。”
他们之前约好了,趁明天早上还有时间,去景山公园逛一逛。
只是涂亦再一次拒绝了屈泽也,“算了,让我歇一歇吧。我们下午直接在机场碰面,好吗?”
她现在哪里还有闲逛的心思,脑袋乱得快要爆炸。
她只想逃离。
逃到元旦那一天,他没有给她打来电话就好了。她和他会永远失联,她也会过上按照预定轨道平稳运行的人生。
或者逃到十七岁那一年,她没有遇见他,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开始。
***
他们约好了在机场碰面,所以涂亦独自提前去了机场。
屈泽也执意要去宿舍园外接涂亦,却扑了空。他那时便有了预感。
他一路赶到机场,在安检口找到了涂亦。
涂亦看起来面色平常。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盒子,是他昨天送给她的那一个。
他看见她的脖子上是空的。她取下了那条水冰月项链。
涂亦伸出手,把盒子还给了屈泽也,“物归原主。”
屈泽也接过盒子,愣了一下。他向她走进了一步,“涂涂……”
他想要牵她的手。
但她后退了半步。
他在那一刻,明白了她的回答。
她不愿意等他十年,她不愿意跟他去摩尔多瓦,她不愿意做他的屈太太。
涂亦仰着头,直视屈泽也的眼睛,笑道,“其实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我也好像并不了解你。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相处得轻松愉快,可一旦深入,才发现……我们根本没有同频。”
他们表面上嘻笑打闹,暧昧不明,这层关系像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隔膜。一旦深入捅破,才发现两个人的思维、想法、态度、规划,完全不同。
两条完全相反的轨道。
“人各有命。”涂亦笑着,轻松说道,“我们回归各自的生活吧,这或许才是对我们而言,最好的选择。”
她一边说着,一边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
屈泽也愣在原地。
他清楚,她好像已经做出决定了。
她是真的要走了。
她最后真挚诚恳地看向了他的眼睛,笑了笑。
“屈泽也,祝你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她没等他反应,兀自笑着挥了挥手,向他告别。
旅客持续涌入安检通道,排列的队伍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循环往复。
广播里永远有字正腔圆的播报,同行的旅客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四周声音嘈杂。
涂亦转身,走进了汹涌人潮之中,没有回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极力隐藏着,不让屈泽也发现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她靠着仅剩的理智,顺利走过安检这段路,顺利消失在屈泽也的视线里。
最后一步,是拿出手机,删掉了屈泽也的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电话,包括微信。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做得彻底一些,不给自己留后路。
不然她看见他的头像,又会心软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