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亦总是会在心里复盘昨晚上的事。
她和屈泽也接吻了,那不是在做梦。
她觉得整个人有一种悬浮感,不切实际,但心里又清楚那确实是实际。
然而越想就越是疑惑不解。
接吻了,但是没有明确说破这层关系,那到底算不算正式在一起?
其实昨天晚上,涂亦分明有机会向屈泽也问清楚的,把整件事情捋顺。
就在派对结束后,屈泽也送涂亦回家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们分明可以把话说开的。
偏偏潘子尧非说他也顺路,腿脚利索地爬上了屈泽也的车。
他甚至抢先霸占了原本属于涂亦的副驾驶。
更夸张的是,整段路途中,他一个人吧啦吧啦说着话,源源不断地抛出话题,又自顾自地接应自己的话题,不亦乐乎。
车上全是潘子尧一个人的声音。
直至到了涂亦家,等涂亦下了车,潘子尧仍旧热情地在涂亦和屈泽也之间搅和。
潘子尧向涂亦关切地叮嘱,“早些回家,到家了在群里发个消息。”
他的叮嘱是那么的真诚热烈,同时也确实能够看出他是那么的缺心眼。
涂亦叹了口气。
错过了和屈泽也坦诚相待的最佳时机,再开口谈起这个叫人脸红的话题,困难得简直会要涂亦的命。
偏偏昨天晚上,屈泽也和她的聊天,也仅限于互道晚安而已。
这一层关系,薄如蝉翼,却又没能戳破。
该怎么办才好呢?
涂亦坐在考斯特中巴车上,盯着车窗外发呆。
***
今天是周日,本来按理来说,该是休息日的。
只不过月照山景区那边,昨晚凌晨临时发来讯息,说是有村民在田间挖鱼腥草的时候,似乎挖出了文物。根据初步判断,是和气象有关的文物,貌似是相风铜乌。
于是景区急忙求助于气象研究所,希望派专家前来协助确认。
气象研究所派出的专家,便是涂亦,以及从旁辅助的栾蔚。
他们到达月照景区后,先去酒店办理入住放下行李,简单整顿,再跟着景区的相关负责人一道,和文物局的人在楼下汇合,搭乘一辆考斯特,前往文物出土的现场。
酒店据现场还有一段距离。车内的其他人在聊天,涂亦在盯着车窗外发呆。
想的全是屈泽也的事。
她被自己弄得郁闷了,想着要不给屈泽也发一条消息,旁敲侧击地提一句。
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涂亦拿起斜挎包,翻开来,准备掏出手机。
这一掏才发现,她手机竟然忘带了。
她第一反应是掉了,这个年代掉手机可是大事,她所有东西都在手机里。
之后再一想,觉得应该是在酒店放行李时,她顺手充电,把手机放在书桌上。
然后就完全忘了这事了。
她想折返回酒店拿手机。可再一看这车上的人,文物局负责团队、月照景区负责团队,黑压压一片。她也总不能让一车人陪她一个回酒店拿手机,实在不妥当,也不可能实现。
算来算去,涂亦决定借栾蔚的手机,给屈泽也打一通电话,先说明一下她今天临时出差的处境。
她扯了扯栾蔚的衣袖,“我手机落酒店了,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吧?”
栾蔚拿出手机,顺口问一句,“打给谁?”
“打给……”
涂亦顿了顿,感觉把屈泽也的名字说出口,似乎不大合适。
她没带手机,哪怕借手机都要给屈泽也打电话。这么一个举动,怎么看也叫人感觉过于露骨了,暴露他们的关系。
偏偏她现在根本解释不清,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涂亦只好另外找了个借口,“打给斯羽,让她帮我取个快递。”
她拿过栾蔚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思索一阵,又把手机原封不动还给栾蔚,“算了,不着急,我等明天回去再取。”
她担心栾蔚会继续追问,转换话题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栾蔚猜测,“快了吧估计。”
坐在前排的魏主管转过身,“涂亦,你去过的,就上次你们搞监测,在月影湖南边寺庙的后面,记得吗?”
“喔——原来是那里。”
涂亦想起来了,年初她和侯以然被邓贤清带着跑监测,就是在月影湖边的寺庙后面,穿过一片小竹林,到达一处向日葵盛开的山坡。
景色如画。
魏主管问涂亦,“当时一齐前往的,还有我们一个实习生小蒋,你还记得吗?”
涂亦稍微有些印象,“记得的。”
魏主管笑道,“他今天早上还在跟我念叨,说早知道涂涂姐姐这次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