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下以后,双方都开始陷入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
明枝自那以后再没见过谢予怀。
婚期一日日渐近,明府内张挂着许多红绫和喜字。明以骞和明夫人每天喜气洋洋的替她张罗,倒让她想起来她在招摇山时,出嫁前夕那些准备,却没有人间这样盛大。
也许是没有父母替她准备,招摇山也都是些不解人意的糟老头子,再加之她和赤海少主祁渊通婚的目的都不那么拿得出手,那场婚礼准备得就草率了些。
哪像如今这样,明夫人整日催着她去京城里的首饰铺子转一转,多买些头面回来,并入嫁妆中。
这才是真正的成亲吧。
另一边,谢予怀刚从皇宫中出来,利落翻身上马,身边跟着云起云浮两个影卫。
刚路过一家家具铺子门前,云起道:“殿下,马上明姑娘就要嫁入王府了,可否要添置些女子用的家具?”
说完此话,谢予怀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云浮无语:“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一想到府内几乎没有女子,只有一个带大谢予怀的阿婆,更别提有什么女子用的家具,确实有必要置办一些。
一想到明枝,谢予怀仍然心烦的紧。
“云浮,这件事你去办。”
“是。”
谢予怀未曾停留,转眼便要继续向前。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走到他的面前,一身白衣,袅娜多姿,待站定以后,她掀起帽檐前方的轻纱,露出一张几分悲切的脸。
正是钟如棠。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圈泛红,可怜至极。
“殿下留步。”
谢予怀默然片刻,翻身下马,走到她近处。
云起在后面,万万不敢上前听他们二人在说什么,但又十分好奇,在原地抓耳挠腮。
只听钟如棠声音颤抖:“殿下,我来只是想问一句……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自那日沈府海棠宴过后,他们二人没再见过面,谢予怀想来是该给她一个交代。
他眼中涌现一丝愧疚之色,道:“是我负你,对你不住。”
听到这话,钟如棠眼泪再也忍不住,哭得好一个梨花带雨:“殿下难道真的喜欢明枝吗?她真的懂你吗?她能看懂你的画吗?”
明枝不学无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样一个空有皮囊的人,又凭什么和她争?
谢予怀不想再听下去,打断她道:“我的确早已心系于她。”
钟如棠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当初陛下赐婚,你我没有选择,身陷囫囵,心却自在。此事是我欠你,日后定当奉还。”
钟如棠在震惊中,感受谢予怀从她身侧离开带起的那阵风,吹起她帷帽上的纱,沾上她的眼泪,显得她如此可笑。
身陷囫囵,心却自在?
原来他只当他们的婚约是囫囵。
那明枝又有多好,让在囫囵的一颗心也要飞奔着去见她?
但是他不知道,她努力求父亲运作了多久,才挣来这道圣旨!
连云起都看出谢予怀的心情不大好。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桩婚约,殿下不喜欢钟如棠,也不喜欢明枝,娶谁都一样。但是明面下,明枝横插一脚,所有布局全要推翻重来,不怪乎殿下听见明枝二字就心情不好。
所以当在瞧见前面那个路口有个眼熟的身影时,云起及时提醒:“咦,那不是明姑娘么?”
前面确实停了一辆大而奢华的马车,窗纱被一双细手撩起,露出一张明艳无比的侧脸。她怀中正抱着一只白色长毛狗,在她腿上慵懒地趴着。
马车后面正跟着几名男子,为首的便是沈家沈确,一脸谄媚的色相,低声下气地跟明枝说什么。
明枝闻言笑了,一双眼睛笑得状似弯月,那几名男子一见美人笑靥,更是心跳加速,头脑晕乎,不知今夕何夕。
谢予怀冷哼一声,缰绳调转马头,绕了一条路走。
明枝原本是出来置办头面的,来到首饰铺子后,延续以往一贯豪气,不论何种时兴的样子,不论上面镶嵌何种名贵宝石,通通带走。
刚出来,她便碰见了沈确那几个人。
刚开始,她还不知道此人是谁,直到听见别人喊他“沈大公子”,她才对得上号。
沈确先是仰天痛哭,问道:“明姑娘,你怎么就看上谢予怀了啊?小爷我究竟比他差到哪里了?怎么媒婆去帮我说好几回亲,你连考虑都不考虑我!”
明枝回忆了一下沈确的名声,此人名声差极,整天出入风月之所,最爱收集美人。
曾经他还和狐朋狗友放过话,此生必要将京城第一绝色明枝娶入门。
谁曾想,这明枝要嫁人,他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明枝弯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