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车轮声响着,谅他们也听不着。”
“好!”方闲庭一叠声答应,没脚似的跳下车,冲手底下亲兵叫道,“备马!去瑞圣苑!”
一行人蹬蹬蹬来到瑞圣苑,原是路过没个要紧事,不拘送什么都是全礼数,可柳露桃办的礼实在出彩。
她差来瑞置两匹南京彩锦蟒衣缎,另还有鲜羊腔、鲜鱼鲊、并两坛金华酒,这一向足金又贴意不生分,把刘太监喜欢得不要,与方闲庭小叙几句宾主尽欢,亲自好生送出来。
出来方闲庭猴急,有更欢的在马车上候他。
“露儿,好露儿,”他蹿上车把人搂满怀,一只手就等不及似的撩,“刘太监也太多话,就急死爷了。”
她的散花烟云衫也太层层叠叠,她的金丝素纱裙系带也太难寻,她的粉凰仙抹胸也太缠人,背后盘扣说生说死方闲庭就是解不开,急得额上又见汗,口中道:“你穿的什么?恁繁琐。”
柳露桃懒懒的,把帕子遮脸,不依他:“你说的什么话,我逐日难道只穿一件儿外衫么?只为着便宜你办事?”
“不是那说,”方闲庭不再白费力气,用嘴叼衔她裙角青粉鸳鸯花枝,“我有个轻慢你的意思?你要拿话拶我。”
柳露桃轻呼一声。
“嘿,”方闲庭停摆妥当万事皆足,“换我拿话拶你,怎么?小油嘴,服不服?”
柳露桃一方手巾抵缠唇齿间,就怕弄出个声响,外头小厮亲兵听见可还得了,不见人了,方闲庭一眼相中她眼中神色,沉欢溺爱又含着忧惧,看把她眼泪逼出来。
一下更得趣,就寻抵牝屋着力碾排,柳露桃瞑目吐舌,颤声道:“要死了,你要这等捉弄我。”
方闲庭双臂上抬下晃举她不停,道:“谁捉弄谁?要我办事,偏要先勾引我吃你的口脂,非把人家闹得奢头奢脑、怒目圆睁的去见人,你这个吸人髓的妖物。”
外头车马辚辚,往来行人之声不绝于耳,车马快,方闲庭也没轻缓到哪去,两厢催磨,把个柳露桃丢狠了,如蜗之吐涎牡丹春酿,手巾拭之不尽擦之不绝,把方闲庭衣摆上也濡得半透。
方闲庭喜形于色:“看,果然吸着,满溢出来许多。”
啪地一声,柳露桃抬手不轻不重拍他面上,斥道:“看这哪家孩儿,干净就会胡说。”
“怎么胡说,”方闲庭一壁不饶,“你说说,爷须进什么鹿鞭酒不须?”
却谁教柳露桃没事抻手出去?柔指香荑,等闲被方闲庭一嘴叼住,齿噬舌饶,把她手指沾得湿湿的,她只好服软:“不须,不须。”
搁平常柳露桃一定嫌弃要净手,可这档口顾不上,方闲庭浇得通透,壁里心上煨烫得不要,紧咬牙关才没露出声响。
事毕方闲庭一点一点给她穿衣系带,又打帘子出去找芳时讨来篦子给她梳头,又情不自禁感叹:
“要说你出来也好,从前在侯府里拘着身份哪里肯这样依我。”
“是是是,”柳露桃美目横睲,“奴就是这等材料,生来合做外室。”
“哎,你!”方闲庭气得瞪眼,可他说错话理亏在先,不敢辩驳只敢小声嘀咕,“好,又不服帖了,你这个妮子,就该……”
柳露桃问他该什么,他咬咬牙闭闭眼:“就该绑在榻上帐子里,看你有个乖顺没有!”
“好好好,容你一次你眼里就撩着食儿了,还想绑我?”柳露桃拿手拧他,他要躲,车里见方的地方哪躲去?柳露桃下手重得很,这里拧一下那里拧一下,这厮落个浑身半疼不痒,不依了,把那话隔着衣裳往柳露桃掌心里塞蹭。
“你也要脸!”柳露桃缩回手呸他,他倒不恼,笑嘻嘻又去含她的唇。
夫妻两个你侬我侬回到城中,晚间沐浴脱衣安置,鸳鸯暖帐不比车幔厢里施展得开?当晚美爱无加,情极力尽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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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栏街中鸾凤和鸣的两人不提,表一表御街南青雪楼中的两人。
其中一男子,江湖人士,名叫江元珩,自从樊乐楼仙乐宴之后日日流连,想方设法打听,声声问的都是琵琶女的身份。
某一日他嘴里漏出来一句“露娘”,千不合、万不合被青雪楼的人听见,今日被邀在楼中。
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正愁这个人选。
原来柳青雪冷眼旁观,沈恩竹的事儿,虽说当下方闲庭疾言厉色驳斥她,全然不信模样,可是落后紫栏街邻里来报,说两人因着什么大吵一架,当中依稀提到一位沈郎君,隔着墙都嚷得听见,可见还是落下嫌隙。
有机可趁。
只是沈恩竹现如今手底下说往樊乐楼打热,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揣的不是柳露桃那小贱人,那么,就要找一位,醉翁之意只在酒的,眼里心里搁的就是柳露桃的。
这不,合该她柳露桃命里有这遭,老天爷送来一个旧时一向仰慕露娘的江元珩。
“江公子,”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