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淮跟沈渃锦再次见面是在以前经常去的那家早餐店。
是她们高中经常坐在门口,一人点一根油条,一碗豆浆。
她们都已有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不再那么透彻,仿佛看透了很多。
桑淮问沈渃锦,“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沈渃锦喝了一口豆浆,还是以前那个味道,只是老板不在了,曾经的人也变少了。
“言惜,应该很恨我吧”她苦笑一声,眼里有泪水打转,手也微微颤抖。
桑淮低着头不说话,很久过后才开口,“她最后的愿望就是见你。”说完,就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油条。想到陈言惜,她们就像回到了过去,曾经最要好的四人,如今却是这种下场。
“我那天打电话给你,是空号。”桑淮自顾自的开始说起,“言惜去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在家里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为什么是空号。”她看着远处忙碌的老板,那是以前老板娘的孩子,好像就在昨天,她还在大冬天下来买早餐,她还跟老板娘聊天,她还遇到了宋祁。
沈渃锦跟着桑淮一起去了花店,一起去了以前的家,看着没有变动过的家具跟装饰,还有墙上她们四人的合照,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人的平均年龄是75岁,她们现在40岁,还有35年可以活,420个月,25200分钟。如果沈渃锦一年回来一次,她们还可以见35次,如果她两年回来一次,她们还可以见17次。但是桑淮可能也不会想到,这是她跟沈渃锦的最后一次见面。
沈渃锦一直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去,期间她去看了陈言惜,看了蒋珺锦跟顾黎,每一次见面都会哭,会哭很久。这个春天,有沈渃锦,即使只有一个星期。
“桑淮,你说人终究都会死,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的活着?”
“因为有想见的人,有热爱的东西,有没有完成的愿望。”
黄昏下,两人就这么躺在阳台上,迎着夕阳。
“桑淮,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萧莳了。”
“她在美国很好。”
“我想见她。”
“会见面的。”
也许萧莳也不希望我们去打扰她吧。
“淮,我想蒋珺锦了。”
这次桑淮没有回应她,只是闭上了眼睛。
“桑淮,我得走了。”桑淮睁开眼睛,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开口,“我送你。”
“好。”
沈渃锦走的那天,桑淮还是没去送她,她又一个人在阳台发了很久呆。记得沈渃锦走之前她说的那句,“记得常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了。
看着远方的日出
没有日落那么绚丽那么鸿雁
但是却给人一种希望。
锦,记得回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