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终身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父母若爱怜,还能为你多加寻觅,若不爱怜,便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白棠闭上眼,缓缓道:“汝阳,即便我是喜欢他,真的对他动心了。”
“也从未想过,把我的终生托付给他;也从未想过,去依靠他什么。”
“一个再靠谱的男人,他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彼时,你无法自立当如何?”
“等吗?”
“求吗?”
“还是耗着?”
她需要他提供的,唯有一些情绪价值。有,当然很好;没有,也不会说活不下去了,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
其他的,白棠自己都可以做。
汝阳嗫嚅道:“女郎倒是和安听音有几分相似……”
“你我莹莹之光……蚍蜉之力。”
“何以抗争……”
世道教女子从夫,教女子不可抛头露面,一纸休书断女子活路。依靠男人,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出路。
白棠:“汝阳,弱小,相差甚远,便连抗争的想法都没有了吗?别常把这话挂在嘴边,便是想也不能这样想。”
给自己负面的心理预设,并非什么好事。
汝阳颇为头疼。
怪她说啥不好,偏生说到这话。
女郎说教起来,真的遭不住。
“女郎,女郎,晏初这个混蛋,你们之前认识吗?”
还是八卦来的好。
听别人的故事,有趣多了。
“不认识,我和晏初并未见过面,我是在你们的记忆里发现了他。”
汝阳长长的“噢”一声:“敢情是一见钟情了。”
“女郎,只看脸是肤浅的行为!”
白棠:“……”
“不是一见钟情。”
她是会一见钟情的吗?
汝阳疑惑不解,又没见过,又不是一见钟情,咱喜欢上的?
“那……”
“好了,你赶紧修养吧。元气大伤,你想日后掌控自己身体的时候,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走两步还喘不过气的模样吗?”
“这这这……太严重了,我不想,我修养,我马上休养!”
汝阳话拐了个弯。
本想说好的。
可她是被软禁起来的,身边没有人亲近之人。
也没人愿意一辈子照顾这样一个拖累。
说了这话,估计又得被女郎说教了。
汝阳微弱的灵魂缩成一团,安安静静的。
……
没有灵气的世界,她不能捏一具身体出来。
这一次,如何去见他?
……
王府内。
黑衣女子跪在地上,咬牙承受着北堂无虞的怒火。
北堂无虞手指捏着咯吱响,平静的声音下是深藏的愤怒:“为什么违背本王的命令?”
“本王分明让你射神医说的位置,你却要射心口,还在箭上抹上剧毒。”
若是公主因此回不来了,他就是凶手,间接害死了她的命。
黑衣女子抬起头来,目光不偏不倚:“主子,梅璇别无选择。”
“主子!您不要忘了您的使命!您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切莫因小失大,因一个女人而坏了筹谋二十一年的大计!”
北堂无虞神色晦暗不已,身上华袍的暗色花纹隐隐约约,犹如他真正的想法一般,摸不准,也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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