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坐着他一个人,起了风,树叶飘落。
饮下一杯酒,浑身都是寂寥。
“娘所言,我何曾不想,只是所想的人不在罢了。他人看我大约是看一个傻子,脑子有问题的人吧?”
“活了这么多年,我这一生,似乎要等什么人……”
“可那人是谁?年方几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什么模样,一概不知。”
“呵……”
究竟是他的执著,还是一场笑话。
天下起蒙蒙雨来,晏清撑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出了门。
山间寺庙,道路曲折,寒意点点。
晏清于佛前跪下,双手合拢。
竟不知,他这不信神佛之人,会有一日求神拜佛了。
城隍庙,他也去了,几年前的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重新建了起来。
被救之人感念神秘女郎救命之恩,后画像筑身立于旁,一并祭拜,望每每有人遇火时,都有一女郎相救。
晏清也在其面前叩拜许愿。
天道偷偷扫了一眼白棠,却见她神色依旧如常,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人都求到她面前了,哈哈,虽然是个没有灵气没有神的世界。这些相求许愿便都做不得数。
白棠:“不是我真身筑像,我亦不知其所愿。”
这些像筑着,就为求一个心理寄托,要说旁的作用,便再也没了。
白棠又把画面拉大,看着芸芸众生。
她不是怨妇,不会又怨又怜。
天下战乱已起,晋国新王前大魏求娶嘉敏郡主。
安听音最终是嫁给了北堂无虞,成了他的王妃。洞房花烛那夜,北堂无虞还带着面具,他们的酒里一般都加了助兴之药,灭了灯,北堂无虞才取下面具。
次日,安听音方知她所嫁之人是北堂无虞。她不知晓所有事情,只知,他从大魏先烈遗孤变成了晋国皇帝之幼弟。安听音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接受她十几年一直活在北堂无虞的欺骗中。
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一开始便是一个笑话。
安听音想要和离,却被北堂无虞以家国大义给劝了下来。
而后的几十年间,群雄逐鹿,最苦的依旧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底层人民。
兜兜转转,既不是大魏得了天下,也不是晋国得了天下,却是一个草莽英雄,实现了大一统。
北堂无虞去攻打大魏的时候,安听音偷跑回大魏,在他即将破城的时候,跳城殉国。
天下终归是要一统,是谁来,重要吗?
对于她而言,是重要的,谁都可以,却不能是北堂无虞这一个受了大魏恩惠的人来。
大魏的十几年,父皇的疼爱,都是真真切切的,无法让她毫无介怀的与北堂无虞在一起。
北堂无虞当时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抱起安听音,因痛苦身子抽搐着。
安听音吐了一口血:“你想江山与美人兼得,我……偏不如你所愿……这两者……你都要失去。”
安听音的遗言便只有这么一句,之后便断了气。安听音找到了北堂无虞和他皇兄的整个计划,交给了他的对手。
北堂无虞伤心的说不出话来,手下的将领把他强行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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