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眉头皱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身去了东边砚儿和行意的屋里。两个孩子睡得很香,谨烟在罗汉床前,也正要睡下。
柳云湘说今晚她留在这儿,让谨烟回自己屋里睡个好觉。
“姑娘,您和殿下……没事吧?”谨烟有些担心。
柳云湘摇头,“当然没事,我和他……挺好的。”
谨烟走后,柳云湘给两个孩子盖了盖被子,再躺到罗汉床上。其实她心里挺难受的,自己真心对待严暮,可他心里却还一直有这个结。若他没有失忆,她一定要与他吵一架,她是弃过他,可他也弃过她,她都能放下心结,凭什么他不能。她还要问他这个结是不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真要一辈子也解不开,那……那又何必勉强在一起。
只是偏偏他失忆了,她与他讲不清。
翌日一早,柳云湘从东屋出来,正好严暮也从西屋出来了。
“你这是去衙门?”柳云湘问。
“两桩命案也该结了,这样皇上对我才放心。”
“嗯,杀人凶手已经伏法,确实该了结了。不过,你还是先用了早饭再去衙门吧。”
“不了,我去衙门吃。“
“哦。”
两人都有些尴尬,严暮冲柳云湘点了个头,先转身离开了。
柳云湘皱了皱眉头,他二人的事,眼下说不清,便索性放到一边不提了。
她用过早饭去了墨斋,将消息留给伙计,等阮凌羽过来,那伙计再传给他。
此时街上乱糟糟的,柳云湘站在门口,见很多穿着素袍,头戴方巾,书生打扮的在街上,他们神色激愤,嘴里嚷着什么。
“江南公馆坍塌,压死举子十人,朝廷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举子乃未来朝廷栋梁,不能无缘无故死了!”
“今年秋闱,多少举子露宿在外,不能安心读书备考,既然朝廷不重视我们,那我们也不考了!”
“对,我们罢考!”
柳云湘前后望了望,都望不到头,少说也有上万举子游行,看来江南公馆坍塌一事果然闹大了。
“昨儿有举子过来买笔墨,便听他们要游行,让朝廷给个交代。”书斋的掌柜叹了口气道。
“那些没有住处,生活困难的举子,朝廷没有安置?”
“没见朝廷有什么动静,只那四皇子带着京郊大营的人在江南公馆那儿挖,听说已经挖出八具尸体了,下面还埋着两个,雨水灌了这几天,肯定死了。但四皇子说是死是活都要挖出来,还亲自带头挖,举子们和百姓们都挺念他的好的。”
柳云湘眯眼,她是真想知道这秦晟瑞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
“不说别的,此次对我们书斋也是一个机会。”
“怎么说?”
柳云湘沉吟片刻道:“我们书斋虽然背靠灵云,但在盛京几大书斋面前实在排不上号。这样,你在咱书斋外放一张桌子,上面摆上一些纸墨笔砚,不要太好的,也不要太次的,旁边再放个篮子,里面放上干粮,留下牌子,这些都是本店铺免费提供的,有需要的举子可以自取。”
“啊?”掌柜的一脸疯了的表情看着柳云湘,“那不得一会儿就抢完了。”
“抢完了就再续上。”
“可只怕他们并不是真的需要,或是占便宜的心理一次拿很多,甚至不是举子也来拿,那这个窟窿可太大了,咱们得亏死。”
“你也看到了,其实文人之间是很团结的,只要有人传我们墨斋为困难举子提供免费的笔墨纸砚和吃食,这事太新鲜了,定很快在文人举子间传开,我们墨斋的名声不就打出去了。眼下虽亏,但要看长远,而现在距秋闱还有半个月,亏也亏不了多少。”
商人重利,这法子在眼下显然是看不到利的,至于长远,也实在不好说。不过东家这样说了,他照办就是,毕竟亏也不是亏他的钱包。
“我这就安排。”
“记住,文人重面子,他们拿的时候,别去外面瞧。至于遇到那些拿得多的,或者捣乱的,好声解释就是,不能好心办了坏事。”
“是,我记住了。”
柳云湘又瞧举子们往西边簇拥过去了,像是有什么事。她带着子衿,跟在那些举子后面也跟了过去,但前面人太多了,实在挤不进去。
“姑娘,我们去那边茶楼上看。”
说着子衿替她挡住旁边的人,二人挤进了茶楼。要了二楼的雅间,她们打开窗户,便看到街西头,有人站在石墩上,正冲举子们喊话。
“大家不要急,我们的人还在挖,本殿下跟你们保证,绝不会放弃的!”
喊话的是四皇子秦晟瑞,他满身泥巴,脸上手上都沾满了,这副样子给举子们看,举子们定认为他也参与挖掘了,而非是背手站在一旁充样子。
“下了这几天雨,那地方地势又低,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