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不对,应该说从刚刚开始除了梅原悠和的问话、和被问话人的回答外,其他人一直都是抱持着沉默静观其变的态度。
所以当梅原悠不说话时,场上的人就像是比「谁先说话就输了」竞赛一般,没有人再开口了。
而一旁的梅原悠在听到五条悟说得这句话后露出了一个「啊──果然。」的无奈表情。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眼神死的看向阿悟学弟。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果然不可能这么顺利。
在这种所有人都摸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来带队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被针对的事,尤其她还拿着和这群人拿完全不同的剧本……并且还很孤寡的只有一个人。
阿悟学弟这个说法很有道理,换做是她,她也不可能信任这样的人,奈何……现在被针对的人是她。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这个游戏中的智能npc,勤勤垦垦的带领这群人走进度,并且时不时的被嫌弃怀疑一下什么的……
所以说为什么她的角色这么麻烦啊!烦死了!
想到这里梅原悠烦躁的揉揉脑袋,接着无奈的说道:
“你说得没错──是,我是嫌疑人。
但是,同时也是在场人选中与死者唯一一个同行的人。
作为对方的最亲近的人我有立场向你们提问一些事。你们可以选择性回答,但是为了共同的进度还是请你把可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避免浪费大家的时间。 ”
谁不是莫名奇妙被拉进来的,她也不想当出头鸟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啊。
但是在场的人感觉各个都是刺头,唯一一组看起来脾气稍微好一点的男jk二人组一个似乎不太聪明、一个不太靠谱……况且脱开大家同为玩家这个身份来看的话,在场的角色中只有她有那个立场问这些事。
所以没办法,她只能上了。
“你明白吗?阿悟。我现在是唯一一个有「立场」问你们这些事的「角色」。所以,为了尽快查出结果还是请你多加配合吧。 ”
五条悟看着她,表情没有变换,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半晌之后他将墨镜重新戴好,用轻松的语气开口。 “好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所以这个人刚刚就是故意的吧?
她严重怀疑他刚刚在装傻想给她下套。
啧,果然第一印象没错,这个人就是个麻烦的人精。
梅原悠将背往椅背上依靠,扬起下巴冷静的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的?以你的身份我不认为身为父亲的阿杰会把这种事告诉你。”
虽然她没有当过父母,但是以「正常」的逻辑来看的话,父母应该不会将这种大事告诉孩子的。毕竟护崽心理会让大部分父母认为──他都没办法解决,小孩子又懂什么呢。
况且那个叫阿杰学弟也说过了,他压根不知道阿悟学弟会跟着他一起上来。
所以,果不其然……
“当然不是他跟我说的。”五条悟说道,而梅原悠则是一脸意料之中的点头,但接着他话锋一转。
“但是事情都闹到那么大,不知道也很困难吧。”
──事情闹到那么大?
梅原悠挑眉。 “什么意思?”
“就是啊──你那位丈夫可是毁了我们这一个季度的所有收成呢。”
五条悟手按在椅垫上身体微微往前倾,这个动作如果放在两个人距离极近的情况下会很有压迫感。
他放缓了语调,语气轻的有些毛骨悚然。
“整整半年的辛劳呢──在某一天凌晨「轰──」的一声一台机器直接开进来,所有东西被压体无完肤……嗯,你能明白吗?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付之一炬的绝望。 ”
梅原悠闻言愣住:“……”
啊──原来是这样一个设定吗?
一生为农的老父亲带着一个欢乐多的儿子朴实的生活在连名字都很纯朴的葡萄山,某天外界的无良建商以强势的手段打破他们的生活……
诱之以利、胁之以威──他们无动于衷。
直到有一天,天降一个他们此生从未见过的金属「怪物」,以人类无法阻挡的姿态一点一点的碾灭他们的心血。
残忍的画面犹如恶梦般在他们面前上演。
原本生机勃勃的作物在他们绝望又无力的目光下变成一地的残骸──那植物汁液混杂泥土的气味无时无刻在提醒他们现实的残酷。
理智线在刹那间崩断,止不住的泪水无法浇灭心中的绝望,崩溃的呐喊只徒增这片荒地的凄凉。
「所以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那天起这个问题一直环绕在他们心中,愤怒的火焰在血液中燃烧。
但那又如何呢?比起那种社会地位稳固的有钱人,他们唯一可以拼搏的只有这一条命了……
凄凉感一下涌上心头,他看着手上花了半辈子积蓄买到的消息……
一个疯狂的想法悄然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
被自己的脑补虐到的梅原悠眼眶微红。
好过份、好过份……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