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虽然一般,但每逢碰面时冯络也会温文尔雅地同自己打招呼。
冯玉臻虽然不喜欢二婶张氏一贯尖酸刻薄的嘴脸,但是对两个堂兄堂妹并没有什么厌恶之心。
祖父不久前将米粮产业交给了冯络打理,药铺则是他亲自掌管。
现在一切都说不得准,毕竟扬州水患发生在两年后,两年里可以变动的人和事太多了。
多留心些总归是没错的,若趁灾乱故意抬高米价,和刺史勾结贪银真是冯络做的,尽管他是冯家的长孙,祖父也不会姑息。
末尾,玉嵘提到祖父前几日生了病,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让姐姐不要挂心。
冯玉臻心忽的吊起来,若真的无碍,怎么可能自己不写信,反而让玉嵘代笔。
前世里冯玉臻自出嫁后只偶尔和家里通信,双方都报喜不报忧,若不是她先前寄了封信回去,也不会从弟弟信中知道祖父生病的消息。
祖父一向身体健朗,这样的体质若是害场病往往会更加严重,冯家落败后祖父在流放途中因疾去世,会不会有这次落下病根的原因?
一时间,万般思绪萦绕在心头。
可冯老太爷在扬州,自己在上京,两地相隔千百里,她就是再急也无法。
眼下,还是得顾好三珍阁的事,怎么把店铺做得更大更好,另外再想想该如何揪出冯家那两个有异心的心腹。
桂月进来替冯玉臻梳妆,又换了身偏正式些的裙子。
冯玉臻坐到镜子前,端详自己今日的装扮。
镜中的女人螓首蛾眉,一双美目微微上挑,身穿桃花缠枝暗纹云缎裙,袖口和裙摆连接了细软的白色绒毛,没有佩戴多余环佩,却仍有端庄的贵气。
立在身后的桂月将一只金丝点翠攒珠钗簪进云鬓。
看了眼镜子里的冯玉臻,夸赞道:“就是要这般明艳的打扮才同夫人相称。”
自那日夫人醒来,这一个多月,桂月见证了冯玉臻性情的转变,虽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改变的原因,但是夫人变得开朗,总归是件好事。
桂月自然不会想到重生这等怪力乱神的方向上来,她估摸着可能和一个多月前夫人和世子闹矛盾那次有关。
那日她就在房间内,夫人鲜少地不复在世子面前展现出体贴温婉的一面,想让世子陪她去赏灯会。
桂月从小就跟在冯玉臻身边,夫人的性情在家中时一向是活泼开朗、随心所欲的,嫁到侯府才渐渐变得温顺稳重起来。
可能是那段时间世子府衙事务多,抽不开时间,便拒绝了。
那几日桂月能察觉到冯玉臻心情低迷,愈发安静,就连隔了几日世子再来蘅芜院时也表现得兴致缺缺,不像从前一般上前体贴地慰问两句,反而冷着一张脸。
而世子的态度倒似寻常漠然端正。
两人之间无形的压抑令当时站在房间内的桂月也手足无措,担心二人此后会因此生了嫌隙。
不知道在她退出房间后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结果第二日夫人醒来初凡事都看开了许多。
不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开始将精力悉数都投放给自己,穿鲜亮颜色的衣裳,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打理之前因为顾及府中其他人看法不敢亲手过问的商铺,和公主交谈也丝毫不露怯。
桂月发自真心地希望夫人能够一直这样自在从容,像从前闺阁时那样。
此时一个婢女从外面走进来,恭谨道:“夫人,侯夫人差人来问您是否准备妥当了,前头马车已经备好了。”
冯玉臻:“我马上过去。”
冯玉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小幅度地转了转头,确认没什么差错才站起身。
去前院的路上,路过韶光院正好遇到了从里面出来的陆扬苏氏夫妻俩。
一般宫宴邀请的都是官员和命妇,再者就是正妻所出的嫡子嫡女,陆扬陆燊目前并无职位,此次是以平叛功臣的身份参加宴席。
因着是参加宫宴,两人就往庄重了装扮,冯玉臻扫了眼苏氏头顶上环佩叮当的钗环,先行打了招呼。
“大哥大嫂。”
见是冯玉臻陆扬颔首致意,苏氏压下心中不喜也应了声。
到了前面,人就都齐了。
管事准备了几辆宽敞的马车,冯玉臻自是和陆衍上的一辆车。
马车走得很平稳,坐在里面连头上的珠钗也只小幅度的微晃。
到了地方,陆衍先一步走下马车。
等冯玉臻略微整理了裙裳掀开门帘时,发现他还站在车头边。
见妻子从里面钻出来,陆衍将手臂伸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一瞬。
冯玉臻自是没什么好扭捏的,唇角微抿,将手递过去,准备搭他的手腕下车。
陆衍却是会错了意,他改用手掌握住冯玉臻的手,牵她下来。
掌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