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蓁就知晓了答案。
只见她的二婶张氏压低了声音问：“玉蓁啊，你在上京待了半年，和那些世家夫人应该相处得挺好的吧？”
冯玉蓁一挑眉头，“二婶问这个干嘛？”
张氏目光中带着希冀地望着冯玉蓁：“你应该能懂二婶的意思吧，那些世家夫人家里总有一两个还未成亲的子侄，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妹妹牵牵线？”
张氏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来了，冯玉蓁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她拉下脸来，冷声质问：“二婶把阿舒当什么了？”
冯舒都已经定亲了，瞧张氏的举止，还没断了其他心思。怪不得前世冯舒最后嫁给了齐平，其中肯定有张氏的参和。
张氏佯装不懂，“阿舒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听出冯玉蓁不愿相帮的语气，张氏甚至还倒打一耙，阴腔怪调道“你要是不愿帮你表妹就算了，我们母女俩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地继续求你”
冯玉蓁正要解释，冯舒却冷邦邦地插进对话中来，“二姐姐别听母亲的，我不嫁给其他人。”
张氏冷眉厉色地看向她道：“我为你谋算还谋算错了是不是？”
冯舒认真地想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说罢，张氏和冯玉蓁都笑了。
不过张氏是气的，冯玉蓁是为冯舒不与二婶一条道，直白地气到二婶发笑。
“好好……”张氏语噎，连说了几个好字后这件事暂时不了了之。
席宴结束后，冯老太爷邀陆彦去了书房。
这些时日都在水上行路，没怎么休息好有些疲惫，冯老太太就陪着孙女一道往后院去。
韶光院，是冯玉蓁闺中时住的院子，她回家省亲，当然也是住那儿。
冯老太太：“侯府的人对你怎么样，没受委屈吧？”
夜凉如水，前面两个丫鬟打着灯，祖孙俩漫步于小径。
碍于人前，方才冯老太太没问孙女这些，一直到只有两人，冯老太太才真正地开始询问孙女在侯府过得如何。
冯玉蓁搀扶着祖母，低头看脚下的路，“老太太常年吃斋念佛，除了年节日，鲜少出来，侯夫人性子看起来淡漠，但是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前些时日还亲自教导我熟悉府中事务，至于妯娌间，虽偶有摩擦，但孙女不搭理她们就好了。”
冯老太太默默听着，等着接下来的话，可冯玉蓁却停下了。
“说了这么多，怎么没说说世子爷对你如何？”冯老太太只好问。
一阵风吹过，冯玉蓁抬手将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如果对我不好，我能与他和离后回冯家吗？”
冯玉蓁想知道如果她后面选择了和离，祖母祖父这边能不能接受。
冯老太太当即变了脸色，“世子对你不好！”
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冯老太太显然有些当真了。
冯玉蓁连忙道：“不是，我是说假如的话。”
听到这句话，冯老太太长舒了口气，顿下脚步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孙女的额头，“把你祖母吓一跳。”
女子一般比男子更容易陷进感情，成了婚的女子，特别是成婚后没多久的女子，都会避讳和离这个字眼，冯老太太是过来人，像说出假如和离这种话，一般或多或少是起了这个念头的。
只是孙女暂时不愿说出背后的实情，她也不好多说。
冯老太太回想后道“今日短暂地和世子相处下来，瞧着倒是好的，没有一些官宦世家惯出来咄咄逼人的毛病，就是性子淡漠了些。”
她猜测孙女是不是因为夫婿性格淡漠不够体贴，觉得忽视了自己才生出其他念头。
陆衍性如冷玉这点冯玉蓁是深有体会，连相处半天的祖母都感觉出来了，冯玉蓁都没说今日她已明显觉得陆衍和之前相比已经好相处了不少。
冯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如果世子对你不好，老身必要寻他理论，阿蓁你只需记住……”冯老太太转而一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在外受了委屈，只管告诉祖母祖父，我们必为你撑腰。”
冯玉蓁眼眶一红，认真地点点头。
祖孙俩聊了一路。
到了韶光院，冯老太太又坐了会儿才离开。
冯玉蓁打量房屋布局，屋子里的帷幔和被子都是冯玉蓁曾喜欢的淡紫色，架子上的摆饰也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桂月惊喜地道：“夫人，房间和您离开前一模一样呢，连摆件的位置也没有丝毫改变。”
冯玉蓁嘴角微弯，“你记性倒是好。”
桂月说的是半年前她出阁时，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自己与这间屋子已隔了八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