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从死亡再到恢复意识时,感受无尽地下坠,好像有什么东西拖着她一直往掉,脚底下是无尽的深渊。
她从开始的恐惧无望到后来的麻木,等到终于落到实处时,她所有的情绪都已经空了,除了感受到身体的疲惫外再也没其他东西。
甚至连睁眼都显得尤为多余。
可是折磨并没有过去,新的另外的一种折磨开始了。
动摇西晃有一种坐在船上经历暴风雨的感觉。
恶心头晕反胃喘不过气来,让人难受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嗯?
唐昭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被毒蛇一口咬死了,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她哆嗦了一下,接着胸口像是闷了一坨棉花,窒息憋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她以为就要这么憋死时。又像是有人从钳子把棉花夹走了,新鲜打量的空气钻进肺里。
唐昭猛的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大口急促地喘息咳嗽,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笑得浑身发抖,十指扣紧地上的木板,狂喜一时间塞满了她整个人。
没有死,她还活着,她活下来了。
喘活了那口气,唐昭平复着情绪,撑着手慢慢起身,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死而复生的喜悦变成了紧张焦灼和警惕。
这里,不是她原来待的地方!
屋内从屋顶墙面到地板,镶嵌着厚厚的木板,密闭逼仄的空间内,一盏油灯照亮了昏暗的屋子。
屋内除了两张硬木板床,和一个小桌子外,再没有多的东西。
看起来十分简陋。
这时头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咚咚直响,像是要把地板踏破一样,让人心惊肉跳。
唐昭慢慢抬眼仰头看去。
砰!
一声闷响,声音比方才大得多,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坏了。
唐昭收回目光,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别着的短刀,可没想到入神的却是柔软的布料。
她低头看去,目光触及到手时,一阵错愕。
唐昭摊开双手,又看着身上陌生的衣服,眼里涌现出难以置信。
这双手手心虽有薄茧,但依然白皙细嫩,原本左手小拇指上刺眼的伤疤不见了。
这不是她的手,这不对。
唐昭随即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柔软纤细。
这不是她的身体,不对,不对。
唐昭变了脸色,震惊地看着周围一切,惊疑不定。
正在这时,屋内突然猛地一晃,所有东西被强大的惯性甩得移了位。
木头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靠在角落的木盆滚动到另外一边,沉闷的声音响起。
唐昭被这么一甩,顿时清醒。
她迅速意识到,如今自己是在一艘船上。
且这艘船的境况还不太妙!
果然意外再次发生。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响起,惊得人短暂地耳鸣了下,连带着的巨大的冲击力将她腾空甩了出去。
唐昭落下时腰狠狠撞在了床边,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都是痛意。
这边还没缓过神来,她又听见了外面细碎的谈话声:
“快跑,快。”
“船撞山上了。”
“赶紧逃命。”
“上面的人呢?”
“该死的早晚都得死,现在船快沉了,躲在这也活不了了,快走吧。”
“大哥。”
……
伴随着说话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奔跑声。
沉船!?
她这不会是穿到了泰坦尼克号的现场直播里了吧?
艹
爆了句粗口,唐昭抚了抚腰间撞伤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起身。
随后开始麻利地做逃生准备。
屋子就这么大,能供她选择的余地很少。
所有死在沉船灾难中,如今无非两种死法,要么淹死,要么冷死。
但不清楚外面的环境,唐昭唯有按照最坏的打算来。
唐昭两种都要避免。
她翻开了屋里唯二的两个木箱子。
两个箱子里放得都是行礼。
唐昭每个都翻看了,然后用包袱开始装了最需要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流逝,船体慢慢开始倾斜,唐昭在这期间发现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她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很糟糕,不,应该说非常糟糕。
四肢绵软无力使不上劲儿,浑身上下酸疼不已。不知道是有晕船的毛病,从开始到现在头晕恶心反胃的症状还在不断加重。
这幅身体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活下去。
唐昭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到墙边,扶正刚刚滚动的木盆。
然后把收拾好包袱塞进去,打了个结固定在木盆上。
木盆有些沉重,对于唐昭来说有些吃力,但她一咬牙,没敢耽搁时间,硬是端起来了。
这么点时间,船倾斜地更厉害了,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干燥的地板。
不过幸好这里离撞击点还较远,水还不深。
但估摸着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