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在场的考生们,就连后面的考生家属都吓了一大跳。
会试作弊?
会试乃是朝廷的抡才大典,规格高的吓人。
由礼部尚书担任知贡举,礼部侍郎担任副知贡举,又由一个宰相级别的人物担任主考官,侍郎担任副考官……
别说都得会试上作弊了,你就是想把小抄带进去,要是被搜到了,那也不简单。
首先就是取消考试资格。
别人在贡院里考试三天,你要在贡院门口被枷号示众三天,被路人围观,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举人们来说不亚于杀了他们。
除了心理上的痛苦,还有身体上痛苦。
在里面考试起码还有个号间能遮风挡雨,有碳火烧着取暖……但要是被枷在外面就只能受着风吹日晒,这三天下去可是切切实实地去了半条命。
当然,这还不算完。
枷号三天之后,再发往礼部,革除功名。
从此半生努力化为过眼云烟,消散一空。
除此以外,这些考生也算在礼部挂了名,他们日后再也不得入考场、再也不得参与科举,上升之路就此断绝。
这还只是想要夹带小抄进去。
如果是会试作弊,那后果只会更严重,轻一点的充军戍边,如果情节严重,比如组织、帮助多人作弊的考生,甚至都会秋后问斩……
这种要命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等在外面的不少家属都知道自家考生买题的事,毕竟那可是一笔巨款……
“诸位,并非在下失礼,而是诸位怎么就能证明,你们就是朝廷的御史?”
包拯黑脸肃然,一下子比方才凝重了许多。
堵在门口的一众御史都有些无语,不过今天的他们确实没穿官袍来,别人怀疑倒也正常……
正常个屁!
谁他娘的吃了狗胆,敢冒充朝廷的御史?
而且这是哪里?贡院门口!大庭广众之下!
试问谁有这胆子??
这黑小子担心的实在有点多了……
药子昂气势一滞:“这位孝廉,难不成你之前见过有人冒充朝廷御史?”
要不然为何会这么怀疑?
后面的御史们也狐疑地看着包拯,甚至有几个脾气火爆的都准备开口怒斥了,怎么这么不识相呢?
没见我们在这办正事吗?
“干什么呢?”
贡院里传来一阵怒喝,几个兵丁手持长枪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赶人:“考完了还不快走,堵着门干什么?在这过年啊?”
“下一批人出来了,赶紧让开!”
这么快?
御史们一愣,第二批和头一批就是前后脚吧?
往年凑够头一批都要好一会儿,现在第二批都紧跟着出来了?
“让你走怎么还坐下了?真踏马把贡院当自己家了?来劲了是吧……”
后面的兵丁骂个不停,众人错愕地转头望去,发现有不少举人竟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这么冷的天居然脑门上冒汗?
药子昂看的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心虚吗?
“还愣着做什么?”
他直起腰板,冷冷地望着那些兵丁:“天寒地冻的,这些考生在贡院里受了凉,你们分出几个人来把他们送医!”
“这……”
兵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差把迟疑和不情愿写在脸上了。
药子昂双眉倒竖,怒气冲冲地道:“别愣着,地上寒凉!若是医治不及时,病寒入体,耽搁了后边的会试,你们可担待不起!”
包拯不确定他们的身份,但兵丁们却几乎可以确定。
这些人就算不是御史,也肯定是个什么官儿,平常人根本没有这种颐指气使的气质。
后边的御史们也开始对这些兵丁口诛笔伐。
“尔等身负守卫贡院之职,如今有考生在贡院门口昏厥,尔等竟然不管?”
“成何体统!真是成何体统?你们是南城兵马司还是东城兵马司?老夫回去就参你们指挥使一本!”
“唉~莫要如此鼠目寸光,他们都是日后的进士,今日同他们结个善缘,来日还愁不能飞黄腾达吗……”
论起耍嘴皮子来,几乎没人比得过这些御史。
大头兵们让他们说的又惊又怕,虽然他们不怎么相信御史们画的大饼,但却很害怕御史们的威胁,一个个只得乖乖照做。
如此御史们才算是稍稍消停下来,只不过他们的心思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说是去看病,但就是弄到一旁去审人。
这些刚从考场里混出来的举人们读了几十年死书,没经过观政、翰林院等程序的磨砺锻炼,脸上藏不住心事儿。
如今他们本来就心虚成了软脚虾,只要弄到药铺医馆里稍微一吓唬,就能让他们吐露实情。
要是还能让这些人牵扯上蔡京,那就更好不过了。
当然,其中有些引导、恐吓的手段比较……不是那么正人君子,所以得找个单独的地方来问,送医馆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看着这些守贡院的兵丁们分出人手开始搬人,其他人这才回过神。
“不要!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