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身体抖了一下,说,“冷。”
昨天说冷,今天也说冷,可明明昨天夜里,是她受不住热,在睡梦中从他怀里滚到另一侧。
冷不过是借口,她只是想跟他挨着。
他知道,也很欢喜,因为他也想跟她挨着。
孟宴臣嘴角稍稍扬起,将她搂紧了。
过了一会儿,颈间传来一阵温热的酥痒,“几点了?”
“八点半多,”接电话前他看了一眼,还以为是闹铃关漏了。
孟宴臣蹭了蹭她的鬓角,说:“郝建的判决下来了。”
“谁?”叶梦梦迷蒙了好一阵,才想起这号人来,那个在燕大耍刀的社会小电驴。
她问结果,孟宴臣轻描淡写,“造谣诽谤加上故意伤害,我的律师朋友为他争取了五年刑期,不过要等段时间才能服刑。”
因为郝建的肋骨被某人踹断了三根,当时还是许沁给他做的手术。
虽然许沁是烧伤科的大夫。
空气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响起一声叹息,“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法治社会。”
孟宴臣沉沉吐气,摸着她的脑袋,什么都没说。
既然开了这个头,叶梦梦也提起学校那批参与造谣的学生,表白墙首当其冲。
皮下男生私下找过她想要和解,被拒绝后又联合其他几个当时冲得最狠,也是后来被扒、被骂得最狠的几个男生,还托了他们自己院系的辅导员当说客,半是劝说,半是威胁,双方都快毕业了云云。
但她态度强硬,且搬出了校长。
她没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识有背景的。
后来校长出面表态,直接定论,于是辅导员连夜把嘴缝上,恨不得没来过这趟。最后那几个人只能挨下处分,并公开向她道歉。
“受苦了。”
“小事而已。”
心疼之余,孟宴臣语气开始发酸,“你当时打电话给肖亦骁了是吧?”
无论是生物系的辅导员,还是后来其他院系的辅导员施压,她都是打电话给肖亦骁求帮忙。
肖亦骁转头就打给他。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叶梦梦从他怀里露出脸来,阴阳怪气道:“当初是谁拒绝我?”
孟宴臣一下噤声,不敢再提,而后慢慢伏到她身上,像只大型犬一样又拱又蹭,“好梦梦,是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亲亲,早安吻。”
孺子可教,恋爱第三天,他越发会了。
下午两点多,叶梦梦换上来时穿的那件棉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准备回学校。在玄关换完鞋,孟宴臣又给了她一串钥匙。
之前是车钥匙,这串是房钥匙,上面还挂了一个粉色的宇航员卡通挂件,她记得是昨天在超市买的。
而柜子上孟宴臣的那串钥匙,挂的是蓝色小熊,颜色已经有些旧了。
对于孟宴臣会买会挂钥匙扣这件事,她觉得怪可爱的。
她接过来,夸了一句“好看”,收进了包里。
孟宴臣本来是想送她去车库的,但她不让,临出门前那一抱,他感觉像是要从身体里把她割裂出去一样,异常难受。
叶梦梦摘下口罩亲亲他的脸,“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知道了吗?”
“嗯,”他应声,“我想你。”
叶梦梦动作一顿,“……我还没走。”
“已经开始想你了。”孟宴臣逐渐哽咽,手臂收得越发紧。
这两天像做梦一样,他贪恋这种踩在云上般的幸福,舍不得放她走。
被他湿润不舍的目光围剿着,叶梦梦有些无奈,“我是去学校,又不是死了。”她哄他,“来,亲一下。”
孟宴臣听话地低头去亲。
两人亲了太多次,嘴唇全都又红又肿,稍稍碰一碰就一阵刺痛。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亲了没两下,手指便插进她头发里,开始重重地吮咬。
上了几个小时的课,做了很多练习,他已然掌握了一些技巧。
包包很快掉到地上,眼镜被扔到柜台上的钥匙堆里,丝毫不在意会被金属划伤。
没多久,棉服也落了下来。
一刻钟后,孟宴臣在自己七零八落的喘息里,听到脚步声匆忙。
他偏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黑色的头发消失在玄关拐角,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随着最后一下清晰顺滑的拉链声响起,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有云层路过太阳,室内光线一窒。
抬手摸了摸,在起伏的锁骨上,孟宴臣摸到了新鲜的牙印,皮肉微陷,留下两排浅浅的凹痕,像是盖了公章的合同,已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