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出了肴城的祝漪璇决定先回漱洲别苑看看,毕竟自己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别苑就留了一个第五文鸢,那小丫头脾气有时候比自己还大,时间太长祝漪璇也怕她整出幺蛾子。想最快回漱洲就要先到阳帆镇,再从码头赶水路回漱洲。
祝漪璇边走边盘算着距离,任自己轻功再好,长途跋涉两条腿也走不过马,到阳帆镇少说也要三天,加上水路怎么着也要漂泊个四五天,回到漱洲最快也得七八天呢。
祝漪璇边走边想,一路上手拽花花草草,脚踢枯枝碎石,不知不觉快也到了日头高升的时辰。
就在祝漪璇心不在焉的往前赶路时,草丛里突然穿出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
祝漪璇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娶亲的乐声,但又感觉夹着一点凄凉。
越往前走乐声就越大。忽然,乐声在将要突破屏障冲出来见面的一刻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喜服的少女惊慌的跑了过来。
少女一上来就抱住了祝漪璇的大腿,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救救我,救救我,少侠救救我。”
祝漪璇这才反应过来,因走江湖为方便,自己常着男装,她肯定将自己误认成男的了。可是男的又怎样,难不成她嫁的郎君不如意想让自己取了她。
祝漪璇想问一下她有什么难处,还没等开口,迎面就又来了两个壮汉,一身轿夫打扮,脸色一个塞一个的黑。
俩人不由分说一把拉起了少女往回走,边走还边指着祝漪璇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祝漪璇看着被拉走的少女和这两壮汉,心里有些觉得不对头,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她只能边走心里便嘀咕着。
忽然,祝漪璇一拍头。
她想起来了,刚刚的少女虽然身着喜服一副新娘子的打扮,但她的鞋是白的,她听卫盛侃大山是说过,当地百姓配冥婚时就是这个习俗。
难不成那个少女刚刚那么害怕是要被拉去陪冥婚?祝漪璇想着急忙转头去寻那批迎亲队伍。
虽说这世上的苦难之人千千万,天神下凡也救不过来,但既然让她祝漪璇碰上了,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
溪水河畔,一个穿红带绿的媒婆正摇着扇子趾高气昂地说着什么,她身旁站着几个腰系白布条的壮汉。在他们身后,一顶花轿和一副棺材并排搁置,花轿和棺材中间就是五花大绑蒙着眼睛的新娘子。
祝漪璇在树梢上仔细观察着这支队伍,现在她可以确信他们是拉这少女配冥婚无疑了。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该怎么救她呢?
若是硬抢,以祝漪璇的武功应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这么做,她后续带着一个体弱的女孩怎么躲开追兵呢?
祝漪璇心里盘算着还是不能硬攻,要找一个万全之策。
“哎呀,我说刘姐,这什么时候开始啊,眼瞅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一个轿夫发出了埋怨的声音。
“就是,就是,等了半天了。”
“而且我听说这块地之前可出过事儿,不太吉利。”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应和着。
“废话!”
刘媒婆扯着嗓子对几个人叫嚷。
“吉利能来干这事,上头说等到酉时就是酉时,你们一个个拿钱办事就得了,哪那么些废话。”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好默不作声的回到石头上,继续坐着等着。
酉时终于到了,几个人从石头上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准备开始干活。
他们打开棺材盖,正准备把花大绑的新娘子放到棺材里。
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乐声,那声音悠长婉转,如怨如诉,像是一个女人幽怨的哭泣,中间夹着好似男人声音不愤的慷慨,时不时还蹦出几声凄厉的惨笑。
这四周本就是密林丛布。那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群人环顾四周,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媒婆吓得一边退,一边拜双脚发软。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大爷大爷,人给您送来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万不敢叨扰您的清净地。您要找找他去。”说完就一步一个趔趄头也不回的跑了。
几个轿夫本就已经被吓得汗毛竖立了,现在看到媒婆都已经跑了。就更管不上那么多,纷纷撂下手里的家伙事儿也跟着后面跑了。
现在河畔只剩下了一顶花轿,一副棺材和棺材,里面被五花大绑的新娘子。
祝漪璇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得意的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残局”。
“你没事吧?”
祝漪璇给棺材里的新娘子松了绑。
“你不认识我啦。”
少女的眼中依然带着一丝恐慌,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当意识到这个人就是自己之前求助过的公子,她赶忙翻出棺材双膝跪地。
“多谢公……额,不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双喜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