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铃声响起。
张金马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笔记本,凑在眼前,看着上面的知识点。
从外面急匆匆走回来的徐爱国,看着张金马,连忙喊道:“赶紧过来,你家来人了。”
“蛤?”
张金马猛坐起来,有些诧异,但是看徐爱国脸上的模样,也不像是假话,连忙起身跟着徐爱国朝外面走去。
校长办公室。
校长正满脸笑容的和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在办公桌前谈着话,看起来很是亲切,还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几声。
张春丽坐在沙发上,一脸焦急的看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昨天张金马打过电话后,就一直联系不上。
急的她一晚上没睡好,天一亮,就连忙叫着人朝学校赶来,生怕儿子出了什么意外。
“姐,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孩子爱玩,很正常的,咱家又不差钱。”
那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拿着一部新款翻盖手机,在手里把玩着。
身上穿着花格子衬衫,手腕上戴着金表,一条黑色的长裤,腰带上闪闪发亮。
头发向后梳着,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耀奎,那是我儿子,我能不担心吗!”张春丽瞪着眼,大声的驳斥道。
宋耀奎一脸不屑的扣了扣耳朵,完全不在意张春丽的喊声,自顾自的说道:“那是我大外甥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徐爱国推着张金马走了进来。
“儿子!”
张春丽看到张金马后,就连忙过去,抱着张金马仔细打量,摸着光秃秃的头皮,心疼的说:“金马,你怎么……你头发呢?”
张金马看着眼前的母亲,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傻笑说:“天太热了,把头发剃了,洗头方便。”
“天热,大外甥啊,这都进秋天了,你这头……”宋耀奎一边说着,伸手就要朝张金马头上摸去。
“啪!”
“哎呦!”
宋耀奎捂着被打红的手背,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喊道:“什么情况啊!”
“你打你小舅干嘛。”张春丽也是一脸责怪的问道。
“跟他玩玩,大男人家的,被碰一下就乱嗷嗷,连个小女生都不如。”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说道。
只不过看向宋耀奎的时候,张金马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小舅,这个词他还真不配。
张金马的家庭,算是比较另类的了。
自家老妈,张春丽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小姐,名下有两家酒楼,一家酒店,手里少说也得有百十万的资产。
老爷子张信哲,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是一个宝贝,后来老爷子身体不好,为了闺女不被人欺负。
就从自家的酒楼里,招了一个女婿,也就是张金马的老爹,张宝旭。
同样都是姓张,而且出身也好,三代贫农,人品硬朗,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兵,颠的起大锅,拿的起菜刀。
还懂一点八卦周易,江湖奇闻,刚好绝配,老爷子一眼就看中了,留在手底观察了两年,本分实在,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小伙子,你这个月工资就不发了,把我闺女娶了吧。
就这样,老爷子雷厉风行的给办了婚礼,两个穿着喜庆婚装的男女,一脸惊讶的照片,就放在了墙上。
一年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张金马出生了,一辈子没看过族谱的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本族谱,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后来,老爷子没了,家里挑大梁的就是张金马的老爹了。
这位宋耀奎,是老爷子续弦小老婆的侄子,凭借着这层关系,一直在家里混吃混喝,眼馋这副厚实的家业。
因为当初老爷子还在的时候,那枕边风就想让他继承老爷子的家产。
门都没有,而且张金马的老爹,张宝旭也是个一顶一的猛人。
老爷子葬礼上,宋耀奎想带人搞事情,抢遗产,被张宝旭带着几个伙计,差点把他活活打死。
从那之后就老实了,不过对这份家业依旧眼馋,后来伙同一群诈骗犯,设了一个圈套,把张宝旭给送进了局子里。
然后各种恐吓,张金马的老妈,张春丽被吓的慌了阵脚,全都托付给了宋耀奎,让他无论花多少钱,都得把人弄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家业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好在人没事,张宝旭倒是挺看得开的,重新再起炉灶就好了。
结果就是,在两口子出摊的路上,悲剧发生了,一辆拉钢缆的货车翻了。
在医院里,宋耀奎把带着血的赔偿金拿走了,就只有张金马带着弟弟,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孤儿,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家,也没有人收留,甚至找个地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