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张金马都想骂人了,知道这里偏僻,但是一路上连辆车都没看到,也就过分了。
把藤条箱放在地上,张金马坐在上面,一脸沮丧,一幕幕的回忆,跟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乱转。
突然就有那么一点乏味了,就在张金马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辆警用面包车按着喇叭,停在了路上,张金马抬头看去。
余非正在驾驶室朝他摆手,张金马左右看了一下,想回市区还有段距离,走路得到了晚上。
张金马连忙起身,拽着藤条箱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没车坐。”
余非笑着说道,略显老成的脸上,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但是感觉像个三十多岁的人。
其实也就二十七岁,加上在警校特别培训,风吹日晒,加上又不好好保养,老的快倒是也正常。
张金马坐在车厢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你了,我去第一人民医院。”
“OKOK。”
余非比了个手势,开着车朝市区的方向行驶,眼神时不时的从后视镜上扫一眼。
“老弟,你看起来年龄不大啊?不上学了?”余非好奇的问道。
“上学,这是来看病号的,顺便过来的。”张金马点头道,一脸老实本分的样子。
只不过余非却觉得,这位马金一点都不老实,不过也没再问什么。
警车很快开到了市区,在拥挤的道路上,余非直接拿起车里的警报,放到了车顶上,“哇呜哇呜”的警报声响起。
警车带着闪烁的警灯,一路闯过红灯,路口,从应急车道通过,停在了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在医院里的人看着警车过来,都纷纷起身,朝外看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谢了。”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从警车上下来,抬手向余非道谢,余非拿着一根烟,凑在嘴边笑道:“不用谢,就当是那两百块钱的车费了。”
说完,就开着警车走了,警报依旧“哇呜哇呜”的响着。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站在路边,看了一下医院里面,转头朝路对面的超市走去。
“老板,来两瓶啤酒。”张金马一走进去就喊道。
又拿了一堆速食品,黑皮卤蛋,辣椒鸡爪,还有扒鸡,火腿肠什么的,最后拿了两包酒鬼花生。
都是下酒菜样式的,能凑一桌不错的菜,超市这里没有瓶装的啤酒,张金马就干脆拿了一打易拉罐装。
又挑了几样吃头零食,结完账装了两大袋子,张金马拽着藤条箱,拎着袋子又过了马路,朝医院走去。
还没进医院的,就听到了一阵极其凄惨的哭声,起初张金马还以为是那个病人去世了,家里人接受不了,才痛苦的哭喊。
毕竟这里是医院,在这里的就只有三种人,好人,病人,死人。
不过听了一下,张金马觉得不太对劲,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围成一圈了,张金马推开人群走了进去,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痛哭流涕的嘶喊道:“俺该死啊!俺该死啊!”
一巴掌一巴掌往脸上打,皮肉相击的声音“啪啪”的响,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很一般,下面露出来的毛衣,衬衣,都带着补丁,粗糙的手掌。
还有那不停落泪的脸,看起来十分可怜和绝望。
“他怎么回事?”张金马问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不忍的摇了摇头,用可怜的口吻叹气道:“他给他老婆准备的手术费被偷了,二十万呢。”
“唉,造孽啊!”后面的一个老头叹气道。
“这些小偷,真该死,救命钱也偷,没良心,有本事去偷那些贪官污吏啊!”一个义气愤慨的男人怒骂道。
周围的人也都是可怜他,却也没办法,刚才已经有医生打电话报警了。
“啊!我该死啊!我该死啊!”
男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打着自己的脸,一些皮肤薄的地方,都冒出血汁了。
男人叫石传宝,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婆李莲胃里长了个肿瘤,急需手术,这二十万,是在周围邻家,一块一百借出来的。
十里八乡都跑遍了,但凡能认识的人,都借了一个遍,没想到从楼上下来,缴费的时候,一眨眼钱就没了。
石传宝在这里找了半天了,绝望的跪下了,二十万,在他们身上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能凑齐这些钱,都是卖房子卖地,跪地求人,借来的,什么都没了。
张金马摇了摇头,也叹了声气,这医院里的贼滑子,太不讲道义了,连救命钱都偷,活该剁爪子。
自己身上虽然有钱,但是也没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