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擦,发出碰撞的声音。
张金马从腰间拔出三管手喷,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砰!”
那些在田震雨家门口,喧闹不停的讨债人群,顿时就没了声音。
“双虎帮办事!都给我滚蛋!”张金马一脸嚣张跋扈的叫吼道,手里的三管手喷,再一次扣动扳机。
枪口对着天空,喷出一阵火光,枪响沉闷的回荡着。
那些过来讨债要账的人,顿时就慌了起来,在泉城的人,可能不知道东部省的青天大老爷是谁。
但是绝对没人不知道大裴小裴的双虎帮,虽然现在洗白了叫双庆集团。
但是其内核,依旧是泉城排行第一的黑恶势力,手下涉及的行业众多,而且恶名远扬,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碰瓷的。
还没等张金马他们走过来,那些气势汹汹过来讨债的人,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那个大妈,连擀面杖都忘了拿。
扯虎皮装大旗,也得扯个最大的,虽然人家大裴小裴是真的金盆洗手,认真的洗白,但是谁信啊!
只要泉城还没蹦出新的尖峰人物,这大小裴依旧是数一数二的黑老大。
别以为穿上西装遮住了纹身,开着大奔,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一出手就什么什么经理,董事长的名片。
就不再是什么黑恶势力,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旧事一笔就能结过,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很清楚什么惹不了,惹不起。
走到门口,杨勇和林则轩一左一右,同时抬腿一脚踹了过去,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大门,轰然倒地。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两间正房一间侧房,乱的不成样子了,窗子玻璃被砸的粉碎,房门都被砸烂了。
一些家具被扔的到处都是,运动鞋踩在那些瓷器碎片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空荡的屋里,被人泼了红油漆,在那破锅的黄表纸的火光下,就像凶杀案现场一样,阴森森的,颇有灵异气氛。
跪在屋里的田震雨,依旧在一张一张的烧着黄表纸,仿佛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则轩和杨勇站在外面,张金马自己走进去的,在屋里跪着的田震雨,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西装外套。
说实话,能把一件黑西服外套,穿成褐色的,也算是一种能力。
头发很长乱糟糟的,手掌里满是破裂的水泡和血痂,看来没少干体力活,应该是在工地搬砖干小工。
张金马蹲在旁边,看着田震雨被火光照亮的脸,三十来岁额头上就有了皱纹,头发里也有些白发。
脸上满是木讷,或者说是麻木的神色。
但是那双眼睛,却让张金马有些意外,那是一种饥饿的眼神,不是身体上的饥饿,而是不熄灭的野心。
“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张金马拍手问道,手里的三管手喷,有意无意的朝田震雨晃了一下。
“请等我烧完这些纸,谢谢你让他们离开。”田震雨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张金马看了一眼那两张灰白照片,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林则轩在院子里翻出来了一个断了腿的椅子,侧翻在地上坐着,看到张金马出来,刚想询问一下,就被张金马抬手打断了。
张金马在院子里左右看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半圆的月亮,猛的转头看向屋里那个下跪的背影。
田震雨给张金马的感觉,不一个用落魄两个字就能描述的人。
而是一只掉毛的野狗,身上的毛发斑驳,却能龇牙咧嘴,反咬过来的野兽。
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把控,但是他有牵挂,就能给他拴上链子,野狗也只是失去一切的丧家之犬。
张金马原本计划只是想洗一下钱,但现在突然觉得,可以多想一点了。
“则轩,过来。”张金马朝林则轩招了招手。
张金马一把揽住林则轩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去周围问问,田震雨还有一个女朋友,把底子给我查出来。”
林则轩点了点头,朝外面跑去,张金马把三管手喷丢给了一边的杨勇。
“会用吗?”张金马问了一句。
杨勇拿着三管手喷,一脸笑容点头,熟练的掰开枪管,用指甲把爆开的纸弹壳拽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两发子弹又装了进去。
张金马指着大门说道:“看住大门,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杨勇点了点头,把玩着三管手喷,拽了一个破床架子,把大门又竖了起来,挡在了门口。
刚才那两声枪响,就已经把周围的人,给吓的鸟兽散了,外面很是安静。
张金马从口袋里掏了一下,从被压扁的烟盒摸出了一根烟,皱褶的不成样子了,用手搓了一下。
好歹也算是能抽,拿着烟张金马走进了屋里,把烟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