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越发昏暗,失魂落魄的小少年回到家,不远处,一个苍老的身影正坐在门口。
见小李昕沉默的模样,莫外婆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近站着不动的小身影,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小昕啊,燃燃以后跟她父母在G市生活了,以后不在这里读书啦。”
看着莫外婆通红的眼眶,小李昕觉得眼睛也好酸涩。他和莫外婆都被周燃抛下了,周燃好可恶好可气。
后面小李昕时常过来陪着莫外婆,跟莫外婆时常聊起周燃小时候的事情。他突然发现,周燃好像不知不觉已经融入他的生活了,她不在了,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再后来,他上了初中。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也不生周燃的气了,只是时不时的会想她,偶尔从莫外婆那里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莫外婆说她越来越好,获了很多奖,成绩也很好。他们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念头,他越发地想去见她,去到她身边。
于是,小李昕开始更加努力学习,想要缩短他们的距离……
在一个阳光明媚,与其他日子没什么不同的一天,莫外婆出事了,医生说她可能没多少日子了。听到消息的他急忙请假回来。可他回到家前一刻,周燃才刚刚看望完莫外婆最后一面,赶回G市继续上学了。
就这样,他再一次和周燃错过了。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
等他见到莫外婆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的莫外婆睁开眼仔细看了他一会后,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又睡着了。但他知道,莫外婆意思是让他照顾好周燃。
第二天一早,他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噩耗传来,莫外婆去世了。那一刻,李昕脑子一片空白。第一次认识到世事无常四个字,原来是这样的。
以后再没有人跟他说心里话了;没有人会在对面的门口在他回家的时候笑着说句回来啦;说好看他和周燃考大学、结婚、生小曾孙给她抱的,可是她,再也见不到了……他和周燃都失去了一个很疼爱他们的长辈。
奶奶让他把葬礼参加完再回学校,他答应了。在葬礼上,一片缟素中,他见到了周燃的父母。周燃的母亲哭的眼睛都肿了,周父在旁边连声安慰。他想到了周燃,不由得心中一痛。
“阿姨,您节哀。好好照顾周燃,周燃成才,莫外婆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你是?李昕吗?”莫女士打量着眼前有些许陌生的少年,有些不确定。
“对。我经常陪着莫外婆说话,她很关心周燃,经常跟我说周燃的事情。”李昕有些怀念那些和莫外婆闲聊的日子。
听到这里,莫女士泪如雨下,连连点头,“我知道你,谢谢你谢谢你,经常陪着她,让她不那么孤单。”
李昕没见到周燃,有些奇怪,“阿姨,周燃呢?”
提起这个,莫女士叹了口气,看了眼周围,压低了声音,“我不让周燃回来,现在是竞赛关键时期了,老师说她很有可能拿奖,燃燃她已经为这个比赛准备很久了……而且,后面这里很乱,我也不希望她来淌这趟浑水。”
李昕听懂了言外之意,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家人去帮忙准备丧礼了。
莫家现在是乌烟瘴气,麻烦不断。所有人都默契地瞒着周燃。等一周后,周燃从学校回来才知道这个惊天噩耗。
......
在丈夫的安慰和陪伴下,莫女士心情平稳了些许,在后面遇到过来帮忙的李昕,她再次真诚地对李昕道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的母亲,让她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李昕摇摇头,表示没事。
再后来,李昕考上了重点高中。他听说周燃也上了重点高中,只是不是最好的那所。莫外婆的去世,果然还是影响到她了。
后面的某一年,周燃回莫家过年。宽阔的大路上,他们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他面无表情,心里却紧张无比。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周燃叫住了他,朝他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小同桌,小竹马,不记得我啦?”
李昕怎么会不记得,怎么敢不记得,但是他没有说话。他没有勇气说话,也在暗自生闷气。
周燃忍不住嘀咕,“也就几年没见,也太冷漠了吧。”
李昕有点着急,他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怕她就此离开,以后再无交集,李昕连忙转头,正想开口,就听到周燃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加个微信吧,老朋友了,没有微信说不过去哦。”
“好。”他听到了自己毫不犹豫的声音。
对于周燃,他向来拒绝不了,就像小时候求他早起去买她爱吃的豆沙包,给她带《查理九世》;给她打掩护;给她抄作业;考试不及格给她恶补知识点……他总是忍不住妥协。他真的,被周燃拿捏的死死的了。
就这样他们加了微信,但各自忙碌,没有什么机会聊天。他只能靠看着她的朋友圈来知道些她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