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抬眼看她:“有说去哪儿了吗?”
绘樱想了想,点点头道:“虽没明说去哪儿了,但有透露给我,是与昨日山下见到的那些溧署死士有关。”
“唔。原来如此。你时刻关注着,他们一回来就同我说。”
“好。”绘樱见她放下手中地图,转而又盯着那大谈白菜的书信看,不由担心道:“小姐歇歇眼睛,这鬼画符似的字看久了当心头晕。”
“嗯嗯。”施晚随意点点头,注意力却半点没分给她,全放在书信上了。
虽她刚还说着有精力再来尝试破解,可一想到山脚下与许茗珘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溧署死士,名单上四五十个失踪的妇孺,她便觉得放下半刻钟都于心有愧。
“药材,为什么偏偏是药材?”笔尖抵着下巴,施晚盯着绢布上自己刚圈出的几个关键字眼,陷入沉思。药材,八亩地,收成,枯萎,外销……
药材能治病救人,许茗珘若有这个善心,便不会强行拐走那么多无辜之人。许茗珘要药材,定不是医死人肉白骨了,他们会用药材……施晚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药材用到错处,便是毒,她竟险些忘了这个!
可这样也说不通,若药材真就是药材,为何非得用这种手段藏在地图后,最后这些不成句的乱字也无法解释。这里的药材定不会这么简单。
她将两块布翻来覆去的看,还是想不透。这时,绘樱忽然探头进来:“小姐,要不要出来晒晒太阳?您瞧,有人放风筝呢。”
施晚不由惊讶,这个季节竟有人放风筝?她出来一看,还真是,四四方方的院子上空,不知哪儿飞来一只风筝。那风筝许是断线了,风一停,便晃晃悠悠往下掉。
看着风筝一头栽进院子里,施晚恍惚间像回到了多年前。她曾追着这样一个断线的风筝跑进道观里。
她上前捡起风筝,风筝没什么特殊的,手艺粗糙,绘着的涂鸦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笔。她不由翘起唇角,“哪家孩子的风筝,都被风刮到半山腰了。”
“小姐,您听。”绘樱忽然踮起脚望向观外,“是不是有人在吵架?”
施晚竖起耳朵,还真是,小孩子的声音混在其中格外尖细。
“绘樱,陪我去看看。”她拿着那风筝拉开院门,便见几个约摸十来岁的小孩鬼头鬼脑地围着持刀的侍卫,叽叽喳喳让他让开。
侍卫不让他们靠近,但又不好跟小孩子较真,一时僵持不下。
施晚眸光微闪,因许茗珘的行径,这间道观在附近村庄可谓臭名昭著,居然有小孩敢跑到这周边放风筝?即便小孩胆子够大,大人怎么也不可能放任孩子顽皮。
“看,有人出来了!”其中一个孩子眼尖地瞅见后面的院子开了门,低低喊出声来。
“她手上拿好像是我们的风筝!”
施晚扬了扬手上风筝:“是你们的?过来拿吧。”
她都这么说了,侍卫便不再拦人,几个小孩走到施晚跟前仰头看她。
为首的小姑娘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大姐姐,你真好看。”
“嘴真甜。”施晚微笑着将风筝递给她,“跟姐姐说说,你们怎么在这儿放风筝?不怕有坏人?”
“坏人已经死了,这里很安全。”小姑娘笑得天真无邪。
施晚心里一沉:“是告诉你们的?”
小姑娘举了举手上风筝:“是给我们这个风筝的大哥哥说的。”
“喂,妞妞,别忘了我们答应过大哥哥的事情。”她身后的孩子拉拉她的衣角提醒道。
“哦,对哦。那个大哥哥说,如果见到山上住着的仙女似的姐姐,就把这个东西给她。应该就是你吧?”妞妞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小匣子,递给施晚,“给。东西送到了,我们先走啦。”
施晚愣愣接过匣子,忽然喊住他们:“等等,那个大哥哥长什么样?”
妞妞摇头:“地底下很黑,我们看不见他的脸。”
“地…地底?”施晚心底忽然生出不祥预感,她一把握住妞妞的肩膀,“你们怎么会在地底?”
妞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磕磕巴巴道:“因…因为坏人啊,他们把我们掳走,关在地底,是大哥哥放了我们,送我们上车。”
“问…问完了吗?快把妞妞放开,你要是抓了她,大哥哥不会坐视不管的。”妞妞身后的几个小孩围上来,他们分明怕得腿都在打摆,却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地“威胁”她。
施晚松了力气,略带歉意地抚了抚妞妞的肩膀勉强笑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你们还记得关你们的地方在哪儿吗?”
“应该离这儿很远吧。”妞妞想了想,“前天傍晚坐上马车了,昨日早晨才到呢。”
施晚上下打量着几个孩子,他们身上的衣物都很新,不像是在地下关了许久,定是将他们带来此处的人为之换过了。
大老远将他们带出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