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宁漠转身,施晚朝顾希桢眨眨眼睛,后者扫向车厢内空荡荡的地面,适才昏倒在地的车夫竟没了踪影。
施晚眸中闪过狡黠笑意,唇形微动:放心,我处理好了。
顾希桢下车后,吓昏在地的车夫悠悠醒转。他浑噩摸不清现状,见只施晚和他在车中,以为幻想成真,居然动了歪心思。
施晚那时正掀开帘子看外头热闹,忽觉身后动静,扭脸一看,竟见车夫一脸淫邪朝她扑来。
她迅速闪身避过,一脚踹在他身上,刚醒来的人四肢沉重,经她一击,哐当仰面砸地,眼前金星刚消干净,便见施晚举起一把华丽小刀,眼都不眨,扎在他两腿之间。
他一下子清醒了,还没来得及惨叫,掉漆的烛台底座迎面砸来,将声音堵死在喉咙里。齿关剧痛不已,不知这一下砸歪他几颗大牙。
“滚!”施晚寒声道:“否则真把你阉了!”
车夫连滚带爬往外逃,刚拉开帘子,便见外头人影幢幢,他心里直犯突突,不敢半分声张,跌跌撞撞逃命去了,巴不得能生出双翼飞到落羽楼递消息。
施晚心知,至此计划已成大半,就等顺利进城了。
被宁漠点名的小兵小跑而来。
甫一站定,他便殷勤地从身后取出一段麻绳,在顾希桢身前比划着:“公子,可是要将此人绑了?”
宁漠眉峰一挑:“你倒是机灵。”
顾希桢安安静静任那小兵将他手臂连同上半身一起捆起来,施晚看着心里犯嘀咕了,这绑得结结实实,一会儿进城了如何脱身?
见人绑好了,宁漠满意点点头,刀刃一转,收刀入鞘:“你看着他,务必一眼不错地盯着,要人跑了,唯你是问。”
言罢,他转头看向施晚:“姑娘家在何处,可需要派人送你回去?”
回去?那这一切不白费了么?施晚头摇得像拨浪鼓,哽咽道:“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回不去的。”
宁漠闻言更为叹惋,原是无家可归之人,他声音不由更加温和:“那在下先替姑娘解绑。马车逼仄,我扶你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他说着便要上车,可手刚攀上车门,便觉一股凉飕飕视线扎在身上。
扭头一看,原是那面具人正倚着车外壁冷冷盯着他:“我劝你莫要多此一举。”
宁漠面色一沉:“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施晚心焦,你俩还在这儿聊?你一句我一句的这么耗下去,到时林准来了都能听上热乎的呢!
她刚想说些什么,小兵突然开腔,他苦口婆心劝:“公子!指不定落羽楼的人追在后头呢,得尽快回城,交由城主处理此事!”
他一出声,在场三人纷纷朝他投去目光,他插什么嘴?
三双眼睛注视下,小兵不好意思挠挠头:“一时嘴快,一时嘴快。”
宁漠:“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指指自己:“您问我?”
宁漠眉头皱起:“不然呢?”
小兵嘿嘿一笑:“属下阿桂。”
“没有姓?”
怎么又聊上了?施晚终是忍不住,这样下去得耗到几时?她假咳得撕心裂肺,假哭时挤不出的眼泪硬生生因这剧咳而飙出几滴。
瞧她眼都红了,宁漠莫名心一紧,“姑娘没事吧?”
施晚虚弱道:“牢……牢烦请个大夫,我……我…一受惊便易咳喘…需服药才能好……”
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大夫?可瞧人姑娘这情况严重,看着一刻也耗不得。宁漠心想,必须即刻回城。
他看向施晩,“委屈姑娘且先忍耐着些,待进城后,便有大夫了。”
言罢他大步转身回到队伍,翻身上马,领兵回城。马车被护在队列前头,再往前就是宁漠的马。
为盯着“犯人”,阿桂的马则跟在马车边,将后头的兵士阻住。
施晚坐在马车里,感受车驾随队伍全速前进。按顾希桢画的路线,至多半个时辰便可进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想找找顾希桢被带去哪儿了,于是撩开一角车帘往外看,怎知人就坐在外面驾车位,听到动静了,恰好回头看她。
她被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具吓了一跳,一下没扶稳,他伸手扶了一把,人才没跌到车厢地面上。
他不是被捆上了么?施晚诧异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将松开的麻绳又捆了回去,恢复方才靠着马车壁坐着的姿势,本该打结的绳端被他自己反手握着。
施晚:“……”这压根儿没被捆上嘛!
她震惊瞥了眼正前方的宁漠,只瞧见他纵马疾驰的背影,看来对此是一无所知。
她又瞧瞧跟在边上的阿桂,怎料阿桂身下马匹忽然放慢步子,一下被落到离马车足足大半个马身的位置,从她视线里恰好错身而过。
施晚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趁机问顾希桢:“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