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白道:“尤他丝,应该就是死于昨天晚上9点43分!”
她像是骄傲的小学生,叭叭地把自己的推理过程说了出来。
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沈逾白停下笔,挑眉赞赏了一句:“不错。”
而后他逡巡过书架,从众多书籍里拿出一本很厚的专业书,从中抽出一封薄薄的纸。
艾言啧啧称奇:“你怎么找到的?”
沈逾白指了指尤他丝抱着的数学题:“解出来的答案。”
“让我也看看。”艾言踮起脚尖要看。
沈逾白却转了个圈,举起手臂,仗着自己个子高,不给她看。
艾言气愤:“我搜到关键信息都跟你说了!现在你遮遮掩掩!”
她像是一只气炸了的猫咪,沈逾白抬起手,用手背触到她仍然柔顺的发丝,说:“看吧。”
这张纸是一封未送出去的信,收信人是早已逝世的前伯爵夫人,也是尤他丝和格鲁娅的奶奶,落款日期正是4月22日晚,订婚宴的前一天。
前伯爵夫人生前对这一双孙女很是疼爱,其中最喜欢的是文静典雅的尤他丝,尤他丝对她也很是依恋。
信中详细地记载了尤他丝这段时日的心声,她知道格鲁娅对她继承爵位非常不满,并茶气地表示自己并不想要这份福气,如果格鲁娅真的想要,就送给她。
此外,她与她的未婚夫本是青梅竹马,俩人感情深厚、情投意合,但熟料未婚夫早已出轨,而出轨对象正是她的贴身婢女蜜勒!
她对蜜勒不薄,但最亲近的人却无情地背叛了她!
这个打击让尤他丝大病一场,她想直接处死蜜勒,但又于心不忍。她从小到大没有朋友,蜜勒算得上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
于是尤他丝决定敲山震虎,特意在蜜勒和未婚夫幽会的假山旁,问奶奶这样做对吗?
这封信事无巨细,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几乎将艾言事前就知道的全部写了一遍,简直就是所有物证里的bug,可能店家也没人能料到有人能解除这道难题。
艾言看完整封信,对沈逾白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他们马不停蹄去搜查未婚夫的房间。
是的,他虽然即将与尤他丝订婚,但目前二人还是分房入眠。
未婚夫嗜酒如命,艾言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不少酒瓶。
在酒瓶旁边,她还发现了一双沾满泥土的靴子,泥土已不再湿润,略略有些发干,已经是前几天的事了。
看起来尤他丝所言不假,未婚夫的确去过后花园。
刚才在餐厅集合,艾言记得未婚夫的口袋里还塞着一支雪茄,真是又酗酒又抽烟。
就这么个男人居然还值得两个女人反目成仇、互相抢夺?
轮到搜查丹尼弗的房间时,艾言精神了。
她是丹尼弗的主人,自然没有去过下人的房间。
丹尼弗的房间很干净,物品不多。
床铺得平整,被子靠墙放着,枕头的一角却微微翘起,底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艾言掏出来一看,是一本上着锁的日记本。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是不可取的,唯有找到钥匙。
在剧本里,对丹尼弗最重要的人就是格鲁娅。他无父无母,从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残酷血腥的斗兽场,是格鲁娅将他带了出来,让他住上了柔软的床铺,吃上了香甜的面包,穿上了御寒的衣服。
从此,他就将格鲁娅当成自己的女神,但凡是格鲁娅要他做的事情,他必然言听计从。
艾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抽屉里看到了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她抽出来,是格鲁娅和丹尼弗幼年的合影。
照片在相框里呆得并不妥帖,艾言按了按,在边缘部分按到了一处鼓鼓囊囊的地方。
她福至心灵,掀开相框的按扣,倒过来在手心一磕,一枚钥匙啪地掉落出来。
——那形状大小无疑就是铁盒的钥匙。
艾言顺利地打开。
铁盒里有七零八碎的东西,摔断了钻石发卡、已经生了锈的嗅盐瓶、光泽黯淡的蜜蜡项链。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的都是格鲁娅的物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包淡绿色的粉末,那色泽与尤他丝银杯里的水的颜色如出一辙。
艾言握紧粉末。
格鲁娅是个酷爱社交的贵族,有五湖四海的朋友,不久前她结识了一位船长,船长送给她一袋海藻粉。
对女人来说,海藻粉美容又养颜,对男人来说,还能强健身体,于是她赐给丹尼弗一小包,同时也赠与尤他丝一些。
从尤他丝的房间出来后,艾言去找了厨师。
厨师表示近来尤他丝确实一直在喝海藻粉,一开始由他冲服,最近几天则是蜜勒代劳。
艾言点点头表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