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动静不小,而她依旧窝在位置里,用围巾盖住脸。
“学长?”
“......”
“学长?!”
周廷回神,重新低眉望着梁雪荞。
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忧郁之色,让人越发着迷。梁雪荞又深深陷进去,好长时间了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学长……”她脸颊粉红,“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不行。”周廷不耐,可仍认真回应这份炽热的感情,“因为我给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与其在我身上执着,不如找个喜欢的你的男生,好好谈一场自由恋爱。”
梁雪荞瞬间红了眼眶,“喜欢这种事情要是能控制得住,我又怎么会喜欢你喜欢了那么多年......”
她抬头,一滴泪水涌出从脸颊滑落,“所以是为什么?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周廷眸光忽闪,眼神不受控往商务车看了一眼。
这恰好被梁雪荞捕捉到了这一瞬间,她的心瞬间坠入寒潭。
“是最最?你喜欢的人……是陈最最。”
一团火从脚底冲上脑壳,在颅腔嘣的一声炸开。
昨夜,周廷几乎彻夜未眠,脑海里无数遍回放与陈最最相处的点滴。
他不是笨蛋,也不是乳臭未干情窦未开的傻小子。
陈最最长得好看,性格活泼,像一团火一样,让人不着急觉靠近,被她吸引。
周廷不怀疑,他确实动心了,可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昨晚的吻像一个小小的火石,扔进漆黑如渊的天空中,嘣嘣嘣,炸出成片烟火。
搅他彻夜不宁。
他犹如走在深渊巨口边上,悻悻又迟疑。
而梁雪荞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从漆黑的巨渊里掠出抓住他,扯他措不及防往下坠落,坠落。
他不知道这深渊究竟有多深,但他似乎。
甘之如饴。
......
时间倥惚而过。
除夕夜。
陈家为了感谢这一年来的幸苦,邀请所有合作商以及没法回老家的公司的员工一起参加除夕夜宴。
酒店定在市中心最大的盛茂酒楼。
出席晚宴,要着晚礼服。
陈最最挑了一件渐变粉羽毛蕾丝的抹胸收腰裙,裙摆用犹如水晶般透亮的亮片编织一跳波浪的流苏。
她弄了个高丸子头,两鬓的碎发微微挽起,勾勒出修长的天鹅颈和傲人的锁骨,肤若凝脂,比橱窗里的洋娃娃还要精致百倍。
“哇~~~你今天好漂亮。”黎初夸她,陈最最没反应,双手捧着一杯橙汁站在落地窗边,麻木地看窗外的汇成车流的街景。
黎初察觉气氛不对,“怎么啦?还在想周廷呢?”她翻眼皮,埋汰道:“这种来着不拒的人有什么好想的。搞得你最近焉巴巴的,烦人。”
陈最最听到这哥熟悉的名字,片刻失了神。
自从威海回来后,陈最最便将周廷拒绝她的事情告诉黎初,她对周廷的一顿唾骂。
她确实在想周廷,这是她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忘就能忘。
曾经以为,老天让她在布勒山救了周廷,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所以陷得那么快。
不过现在想起他,心中的惆怅远远多过欢喜。
或许,等寒假一过,她就能彻底放下了。
“妹。”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了她一声。穿着西服的陈政聿走了来,“爸找你,你跟我来。”
陈最最跟着陈政聿过去,陈魏跟陈母魏江雪正挽手站在一起与身前的人交谈。陈魏沉稳干练,魏江雪温婉端庄,两人光站在那处就构成一道最宜人的景色。
“爸爸,妈妈。”陈最最走到陈魏身前,唤出口。
见陈最最来,魏江雪送开搭在陈魏身上的手,转而踱到陈最最身侧,细长的手腕柔柔地从后背将她圈住。
“嗯。”魏江雪朝她点头温婉一笑,伸出另一只手理陈最最鬓边的碎发。
“这就是令千金?”
陈最最来得时候并未注意,陈魏身旁站着一个模样同样干练的中年男人,但与陈魏凌厉的五官不同,这个人脸上锐角平和,眉眼间有股让她感到十分熟悉的风流氤氲。
陈魏望着陈最最微笑点头,“最最,过来打招呼,叫彭叔叔。”
陈最最正准备上前,彭常青笑笑抬手,“哎,不用那么多麻烦事儿。”
虽然彭常青说不用,但陈最最还是乖巧叫了一声“彭叔叔”,这是教养使然,不能因别人说不必而托却。
陈最最的懂礼数,让彭常青更加满意练练点头,他忽然想起什么,朝陈最最问道:“对了,乖侄女,听你爸说你也参加了三省大学生乐队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