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几个世界的纠缠，山灵确实觉得他会对自己与众不同。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这个世界的他对自己是不屑的，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残留着对她上个世界干脆死去的愤懑和不甘。
山灵虽然有些意外，但对此并无任何意见，毕竟她对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主’也十分不屑。
但仅仅因为一个对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要试试自己不怕他的幻境，他就没有余地，并且残忍把自己弄瞎的行为，让山灵有些接受不了。
山灵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在气顾信陵，还是在气她自己。
如今她已经掌握获取幸福之力的秘密，而小毛下落不明，她对此刻的境遇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个阴魂不散的‘上世男主’继续纠缠。
思来想去，现在自己之所以这么被动，就是因为这条限制她行动的非人类鱼尾巴。
当务之急，她得变成人，脱离这个狗男人的掌控和践踏！
但是要怎么变成人，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鲛人会因为爱上人类而化尾成腿，她谁都不爱，又怎么会变！
但是不变成人，她或许这辈子就要成为那个狗男人眼中一条特殊且任由他摆弄的罕见生物。
要她低三下四讨好这个狗男人，比挖了她的眼睛更难受，更何况两人之间已经陷入僵局。
让他亲口说出爱她而获得幸福之力的目的，恐怕很难实现。
山灵挠了挠头，愤怒又无奈。
就这样纠结忍耐了两天，她楞是没喊一声，顾信陵没再来，也没有人进来看她。
但山灵听得到外面看守她的动静，也有其他人活动的声音。
她再次用手去弄眼睛上的绷带，拉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眼部很痛，什么都看不见，她实在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瞎。
强烈的求知欲让山灵忍住疼痛，狠狠将绷带从头上扯了下来。
眼部的刺痛和强烈的灯光激得山灵立马闭上眼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那狗男人没真的挖掉她的眼睛。
但眼睛这么刺痛，山灵想都不用想就猜到，顾信陵肯定是因为自己用眼睛与他对视让他陷入幻境，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眼睛进行了某种研究。
再以人鱼的身份活下去，不被他折磨成残废，也会被别人发现抓去研究，毕竟纸保不住火。
这个时候，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虽然人鱼有水可以忍耐一个月不吃东西，但肚子真的好饿，胃里仿佛有一团火，灼烧得她十分难受。
现在连温饱都是个问题，她一定要化出腿来。
山灵摸了摸湿润的大鱼尾巴，内心既坚定又有些无奈。
该怎么变呢？要不试试用神域的术法。
这个想法一出，山灵立马坐直身体，虽然好久没有用过术法了，但这些都是刻在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技能。
想到就做，她闭上眼睛，伸展双手挽起指花合于胸前，嘴里念起几句古老的梵语。
半天过去了，并没有任何灵气的聚体。
明知元神虚弱的自己现在受制于世界法则，但山灵还是抱着获取过三个世界幸福之力的侥幸心理，忍着眼部的疼痛，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尾巴。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变化。
又叹了一声气，山灵气馁地躺回浴缸，强烈的饥饿感，眩晕感以及失落感弄得她疲惫不已。
非得要有爱才能化成腿么？
这也太反人类了！！！
这是哪个道友定下的规则？！
可恶！以后回到神域，她非得去改改这个有关鲛人的规则不可！
吐槽归吐槽，想到什么，山灵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
虽然不太愿意，但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目的，山灵试着去想想，自被迫入世修行以来，获取过幸福之力的对象。
她开始去想许世俊，回忆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漫长时光。
那是她有生以来最悲惨最落魄的时刻，也是在人间最长的一世，虽然她痛恨许世俊最后把她掐死，但最终他把爱给了她，让她获取了幸福之力。
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山灵并不意外，说明她真的不爱他。
她又开始去想第二个世界的李易恒，回想起他失忆后的背叛以及他为了另一个女人选择离去的身影，山灵仍然觉得有些牙痒。
也是这个时候，山灵觉得身体有了异动，她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眼睛的疼痛再次向她证明，她可能因为太想变成一个正常人而产生了错觉，身体依然没有改变。
但有些记忆就像闸阀挡住的水，不去想的时候会被随意丢弃在一旁，静默无声，但一旦打开就会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