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陵的一问让猝不及防的山灵楞了楞。
大意了,她今早混进来只想打探下虚实就离开,压根没考虑到去查看宫女的名册,更没想到他南宫陵会关注到自己。
山灵紧紧捏了一把汗,怎么办?胡编一个名字,他会不会立马让人去查?
“不敢说吗?”
南宫陵眼皮都没掀一下,冷哼道:“没人告诉,主子坐着说话的时候,奴才不能站着么?”
山灵咬了咬唇,在他身旁跪下:“殿下赎罪,我这就去领罚。”
“是不是又忘记自称奴婢了,还有,我有说过要罚你么?”
山灵:……他到底想干什么?
捉摸不透这厮的行为,山灵有丝莫名的心慌。
南宫陵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他马上让人去查,大不了再跑一次就是了,这么想着,山灵便低下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山灵。”
“山灵?”南宫陵用鼻息冷哼了一声,接着又问:“什么时候进宫的?”
奶奶的,查户口吗?!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看着面生啊。”
这是面生吗?是面孔都没了吧?
山灵很明显感觉到五官已经挤在了一起,不用别人说,她都能想象自己现在有多丑。
她继续硬着头皮胡说八道:“奴婢微小如蝼蚁,殿下日理万机,应该没时间关注到奴婢,而且奴婢现在脸都肿了,所以殿下会觉得面生。”
“噢?是吗?”
“是的。”
说完这话,殿内彻底安静了,只听得见庭院里流水的声音。
山灵低头跪着,不知道南宫陵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头顶阴寒无比,他似乎正用眼刀狠狠盯着她,让山灵莫名觉得头皮生疼。
正在这时,太监走进来说:“殿下,御医到了。”
“让他进来吧。”
山灵适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南宫陵脸上肿起来的五指印,御医分外惶恐,话也不敢多问,将带来的膏药涂在南宫陵脸上后,便请示告退。
南宫陵却指着山灵:“顺便也帮她看看吧!”
随即,他命令山灵道:“把头抬起来。”
御医往山灵看去,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能得太子的青睐,竟然让自己帮忙看脸。
而且这脸……实在不堪入目。
御医定了定心神,走向山灵:“姑娘看样子像是种了毒,请姑娘把手伸出来,我把脉看看。”
齐司羽能从脉搏中察觉她中了情蛊,这老御医肯定也能,如果被他说出来,岂不是暴露了。
山灵抿了抿唇:“奴婢谢过殿下和御医的好意,奴婢知道自己没中毒,脸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用了时间过久的脂粉,劳烦你给奴婢开些止痒消肿的药,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她心里却在想,我就不给看。
南宫陵再为难的话,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再明目张胆地跑一次算了,省得在这儿受罪。
这么想着,她脚尖的方向不由往外挪了一下。
“不识好歹的东西!殿下让御医……”
刘公公正要怒斥,就被南宫陵打断了。
“既然她不想看就算了,按她的意思办吧。”
御医和刘公公同时用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南宫陵和山灵,最终异口同声道:“是!”
御医走后,山灵手里多了两个瓷瓶。
见南宫陵又若无其事地拿起书来看,山灵微微蹙了蹙眉:“太子殿下,奴婢可以下去擦药了吗?”
他这态度,弄得山灵六神无主,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你可以在这儿擦,我不会怪罪你的。”
“可是……”
山灵想说我还有其他的差事要做,话音刚到嘴边的时候又被她给咽了下去。
唉!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如果他不断追问,那就麻烦了。
“可是什么?”
果然,南宫陵很好奇。
“没什么。”山灵连忙解释:“只是担心自己的样子辱没了殿下的眼睛。”
“并没有,你这个丑样,让我看着很愉悦。”
山灵:……
他今日的气质和昨晚的暴戾阴沉完全不同,是因为太恨沈蓝安了吗?
虽然不是良善之辈,但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装也装得平易近人,虽然平易近人得让人手痒。
山灵不由去沈蓝安的记忆里搜寻南宫陵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沈蓝安除了以虐待他为乐,压根没把多余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只知道南宫陵性格阴沉,沉默寡言,和所有人一样痛恨她,但已经对世界充满怨恨,一心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