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南宫陵眼中的冰霜仿佛在这一瞬开始慢慢溶解,脸上不由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对山灵道:“这是你咎由自取本该得到的下场,别以为一句赎罪,或者为你自己活命而保护了我,就以为我会忘记过去十年所受到的耻辱和痛苦,这些天的平静只是想让你放松警惕而已,你当真以为我会在意那个幼稚的赌约?可笑!只有你的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再见了,沈蓝安!”
原来他以为自己保护他是因为受制于情蛊的控制,他死,她也会跟着死。
山灵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她刚才保护他几乎已经出于本能,那个时候,她连幸福之力都没想到。
不过,无所谓。
转瞬之间,山灵脸上又被桀骜不驯的凌厉所代替,她冷笑一声,狂妄道:“可是怎么办呢,太子殿下,再见的意思就是还会再次见面,要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不想死,谁都没有资格取走我的性命!要怪,就怪你在我自杀的时候阻止了我,如今,我仍然活着,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哼!是吗?其实我也非常后悔,后悔不该留下你这条贱命!纵然你自命不凡,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以及身体受制于我的你,也只有认命!给我痛苦地去死吧!”
说完,南宫陵看向一旁的齐相印,凌厉地喝道:“齐校尉,还楞着干什么?没听见父王的命令吗?杀了她!”
齐相印微微拧了下眉头,眼里似乎闪过一道挣扎的光芒,但在南宫陵的催促下,他还是执起手中的剑对准了山灵。
“沈蓝安,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束手就擒吧!”
“哼!就凭你也想抓住我?你还以为我是曾经的沈蓝安么?说我肮脏的人,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山灵不屑地睨了齐相印一眼,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手掌紧紧握住刀柄,似要将他一剑封喉。
齐相印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凌,对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
“给我上!”
在以齐相印为首的侍卫围攻过来之际,山灵将手中的刀重重往地上一击,借力往上,顷刻之间如同谷底的鹰隼一般,直冲天际。
在南宫陵和齐相印愕然的目光中,她飞快掏出袖中随身携带的银针,蹭蹭几下没入自己的穴位,很快便身轻如燕般往广场外逃去。
此时,山灵有些庆幸刚才没用这些银针去击杀那些刺客。
南宫上寻见状,怒不可遏:“给我放箭!射死她!绝不允许她逃出宫去!”
刹那间,万箭齐发。
眼前的一幕分外熟悉,不过此刻那双熟悉的眸子不再是害怕失去她的惊恐,而是和所有人一样想要将她置之死地的狠戾。
纵然心里有不适的异样袭来,但是没关系,她山灵从来就不是想要别人在乎,亦或者在乎别人的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恢复昔日的荣耀,而非为了某个人。
她收回放在南宫陵身上的视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保命上。
她一边倒着往外飞去,一边用刀劈向急促飞来的箭雨。
然而,即便按照齐司羽的方法止住了蛊虫的躁动,但也只是暂时的控制,体力的蛊虫不仅会吞噬她的力量,还会让她因为不断地强行运功而被强烈的欲望所撕扯。
身体的难捱让她越来越力不从心,而追来的弓箭手却步步紧逼。
这群被皇帝指派而来,又经过刚才的浴血奋战,人手和身手比之前南宫陵追杀那晚更加声势浩大。
在她即将逃离广场上那群人的视线之前,一支箭带着主人决绝的恨意,突然从侧面刺穿了她的肩胛骨。
她转头看去,眼眸微微睁大,是被齐相印提着飞到一座宫殿顶端的南宫陵。
月光之下,南宫陵昂然挺立于屋檐之上,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山灵依然清晰地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铁箭弩不偏不倚对准了自己。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那是比弓箭威力高出几十倍的武器,于五里之外也能将人击穿,难怪齐相印没有追上来,原来是为了辅助他来射杀自己。
如果不是她刚才听到风声错开了一些,那这支箭定然没入了她的心脏。
即便知道南宫陵对沈蓝安的恨意深入骨髓,即便知道他想要自己死,但真正被他毫不留情刺穿身体的时候,山灵眼里还是出现了一丝难掩的失望,连着之前几个世界的情意,这个世界的‘他’一分都没带来。
这是‘天’在考验她?还是‘他’在故意考验她?
因为分心,身上又被穷追不舍的大内侍卫划伤了几箭,剧痛的侵袭和身体的忍耐极限让山灵失控地往下坠去。
她咬了咬牙,不再多想,强撑着身上的剧痛,再次借力飞了起来。
就在大内侍卫即将追到她时,一群黑衣人突然涌现,凌厉地斩断飞来的箭支,和追来的侍卫打斗在了一起。
山灵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