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精神出了问题,让陆宛听了惊讶不已,“洛诚,殷老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突然得了这种病呢?”
“哎!”古洛诚轻声叹息,说道,“不知殷老是幸运还是不幸,洒脱了一辈子,最近却结识了一位女子,甚是痴迷,不想被那女子所骗,正因为这个,才弄得精神失常。”
克静和一般的姑娘不同,她生性洒脱,别说殷雨老来痴迷,就是年轻人痴迷于情,她也并不赞同。虽然殷雨之事,令人同情,但坠入红尘,谜于红尘,不合天道。何况,他痴迷的还是一个女骗子,实不可取。
克静的价值观念,和一众青年人有异,当然也包括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李克定,所以她讲出的话,时常让身边人感到惊讶。但克静并不在乎,只要她表达,必然是按照心中所想去讲,绝不隐瞒或欺骗。
而且,克静聪慧机敏,遇到一件事情,常常能够借喻其他,可谓举一隅而三隅返,她语带双关的说道:“洛诚,虽然人心难免挂碍,但天道无情,缘来缘去,才符合自然大道。无论是谁,过于痴迷,便会生出梗阻。所谓过犹不及嘛,人的感情也是如此。所以在我看来,殷老一生,也是貌似潇洒,其实根本没有脱开羁绊。”
克静的话,让洛诚无言以对,因为他就属于过度执迷。洛诚很聪明,他听得出来,克静不止在评价殷老,也是在劝他不要痴迷。此举无异于对他古洛诚的软拒绝。洛诚一直热情似火地追求克静,此时此刻,犹如被克静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中不免失落。
但他不能在克静面前失了风度,遂笑道:“克静,谁都不是神仙,圣人,殷老如此,我也一样,你说对吧。”
克静和古洛诚之间的微妙,众人心知肚明,为了不让古洛诚过份纠结,李克定劝道:“洛诚,你讲得固然有道理,谁都不是神仙。但就算是凡人,也谁都不能强迫谁。就像你喜欢克静,我不能勉强你不喜欢,而你呢,也不能强迫别人非要喜欢你。这是上天给我们最起码的公平,喜欢或者不喜欢,只取决于我们的内心。倘然违背内心,强求对方,就是逆天。殷老为情所困,可以理解,谁叫我们都是凡人,都是血肉之躯呢。但因为这个而精神错乱,我想你也当知道,其实并不可取。”
古洛诚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要让他放弃李克静,他哪里能够做到。
陆宛在心里苦笑,她深知放弃所爱之人,有攀登蜀道之难,有锥心刺骨之痛。李克定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爱情圆满,劝起洛诚来,一套一套的。倘若让他失去柳之思,必然也是痛苦不堪。
但克静则未必,陆宛早就发现,克静简直就像一面镜子似的,事情来了,她能照见,事情过去了,镜子中空空如也。而且她形成了一种认知后,便不再为此费心,只按照心里喜好,行云流水。
古洛诚是个追逐名利之人,说到底,他和克静并不太合适。陆宛不是不想帮助古洛诚,是不能再帮助了,所以说道:“洛诚,克定的话,虽然他也未必能够做到,但对你我而言,未尝不是良药。”
陆宛的境遇,比古洛诚更糟糕,让古洛诚似乎看到,以后他也有可能步陆宛的后尘,彻底失去追求克静的希望,因此他感到了些许沮丧。
柳之思不想看古洛诚如此,为了转移古洛诚的注意力,问道:“洛诚,殷雨老先生,我外祖父和他有些交情,我也认识他。真没想到,他到了晚年,还得了精神病。真是天有不测,你还是给我们讲讲,殷老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吧?”
古洛诚被她一问,这才又来了兴致,“要说受了刺激,依我看呐,定然是他一辈子收集的玉器,被那神秘女子一扫而空,人财两失,因此郁闷不已,才得了这个病。”
“那神秘女子是谁?”李克定问道。
古洛诚双肩一耸,把手一摊说:“既然是神秘女子,我当然不知道了。”
神秘女子、玉潭钓叟多年珍藏全部丢失、一生洒脱的老先生突然精神出了问题,这一切都透着诡秘。陆宛和李克定忽视一眼,因为心中不明所以,各自摇了摇头。
柳之思有意成全陆宛的心愿,权当是抢了陆宛的恋人,给陆宛的补偿吧,所以她对李克定说:“今天放学以后,你和陆宛去一趟协和医学院吧,买点礼物,探望一下老先生。我今天有事情,就不过去了。”
柳之思在照顾陆宛的心情,李克定已经体会到了,他答应道:“好的,你去忙你的吧,等我探望回来,就去找你。”
柳之思却说:“要是晚了,你也不必去找我,我不一定有时间。”
她给李克定和陆宛,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因为陆宛在她心里,再也不是心病。
李克定点点头,没再讲这些。他知道柳之思有午休的习惯,便对她说:“咱们先吃饭吧,吃完以后,好抓紧时间,睡个午觉。”
众人不再理会此事,只在心里各自琢磨着。
终于熬到下午放学,陆宛早早来找李克定,二人便向协和医学院而来。
刚出校门,却见陈子龙和风阅水已经等在门口,陆宛便将陆不危写的信交给了陈子龙。
陈子龙喜笑颜开地接过信件,今天,他以为陆宛会让他陪伴,没成想陆宛态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