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阑风又道:“我走到墙角下想看看那只小鬼是怎么藏在外窗台上的,埋伏了没一会儿我就憋不住,大喊一声想让你们注意到那小鬼。谁知窗户轰然爆开,小鬼生生被甩出几丈远,然后双成就跳了窗。话说回来,你为何要跳窗?”
双成怒道:“问什么问?我跳不跳,与你何干?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惊风楼怎么办?让你师尊怎么办?”
陆阑风哑口无言。
“鬼界派人来寻我们的麻烦,只怕不是好对付的。”叶霜浅见陆阑风已醒,掸一掸手站起身。柳暮雪深有体会地附和道:“的确。若非叶师姐搭救,我的下场便不比那被摔死的小鬼好上多少。”
她瞥向墙角,小鬼的尸身已经悄然消散,如同被盛初斩杀的那只一般,变作一团黑烟,眨眼间消失无踪。
“那当然,界主亲自出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双成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但这批手下的战斗力确实弱了些,总感觉她的目的不简单。”
盛初道:“是为探我们的虚实,所以派他们来,对么?”
其余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这个解释。
妆成画若真有统一三界的野心,他们一行七人都来自天界,极易被她盯上。她取了他们的性命,天界无疑会有不小的损失。
何况,虽然尚无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妆成画本人与程娘子合作,但双成和陆阑风已将他们在码头边见到的船只外形详细地向沈玄征作了描述,沈玄征也已知那是鬼界的船,程娘子和鬼界的关系可想而知。
妆成画有鬼界教众无数,程娘子亦有千千万万的画影戏人偶供她差遣,其危险程度无法估量。凡间之大,还有多少百姓尚存血肉之躯,而非傀儡人偶?
妆、程两人联手,杀了他们几人,既能灭天界志气,又能报陈年旧仇,岂不一举两得?
程娘子的主要目标,不必说自然是盛初。
妆成画的手下只需要进攻叶霜浅,就足以摆布谢疏;只需要擒拿陆阑风,就足以要挟双成,乃至惊风楼。唯独盛初从头至尾都安然无恙,他们也根本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他们似乎知道,不论是否刺杀沈玄征,盛初都不会被影响。
他们知道她并不喜欢沈玄征,而原主显然是喜欢的。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盛初,而是穿越者!
她穿书以来,一直竭力维持她和沈玄征表面上的友好关系,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盛初的后背漫上一层薄汗,一阵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她觉得脑袋有些疼,蹲下来抱住头,想要缓一缓。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妆成画知道她是异世之人,那么她的一生将就此画上句号,止于不久后的某一刻。
如有人的魂魄无端进入异界,便是有意扰乱天道轮回,乃不可饶恕之罪。一旦被天道察觉,此人的性命将会被天道召回,自此魂散身消,再无来世。
有这等把柄在手,妆成画哪里还需要专程派人刺杀盛初?如果她愿意,就可随时要盛初的性命。
“…好,我知道了。”盛初略感疲惫地低声道,“我逃不过。下一个就会是我,不会是别人。”
双成以为她是为其他人都被刺杀独她无恙的事而担心,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用怕。横竖有我们呢。程娘子和鬼界界主联手又怎么样?有千军万马又怎么样?天界的人马不比他们少,众神仙的力量合在一起不可小觑,就让他们放马过来,我还等着大干一场呢。”说完,她再次拍了拍盛初的肩。
但她想不到,盛初担心的压根不是这个,听了这些话也并未感到宽慰,仍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柳暮雪素来见不得冷场,忙开口道:“你放心。他们方才受过袭击,难道还要让你再经历一次?左右现在程愿已经灰飞烟灭,历练任务也已完成,不日即可回到门派。到那时,有谁敢动你一下,我就挥刀放开了砍!你别不信,我说认真的!”她说着就要抽出刀来一展身手,被盛初按住:“师姐,别闹。我都知道。”
柳暮雪只好止住手。
偏偏双成不放过她,追着道:“砍?难道你是修刀道的?你拿刀砍的还不如盛初用剑砍的利索,谁砍谁可不一定。我看令尊倒是可以保护你,至于你,还是乖乖在清溪门躲着吧。”
柳暮雪经双成一驳,好胜心马上被激了起来,不服气地道:“我虽不修刀法,但毕竟也学过用刀,何况我那把刀是新打的,还从未试过,正好拿那帮鬼界的小家伙练练手。双成前辈莫要看不起我,若鬼界来犯,我绝不会退缩。”
双成挑眉道:“那就静待你的表现了。”
其实她并非看不起柳暮雪,只是这丫头自从家中出了变故之后一蹶不振,多次考核都缺席未曾参加,平日里也很少提起修炼之事。柳暮雪若是也这样下去,清溪门怕是非要退出四大宗门不可。
一旁,盛初自己站着,不免又开始想些原主或是沈玄征之类的事。叶霜浅注意到她面色不佳,携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