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咽了咽口水,吓傻了的魂从鬼门关缓缓回到身体里,顾不上火辣辣的脸和疼痛的腿,满脸惊恐的转了个方向:“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刘姨娘饶命!”
烫伤的脸方才又摔了一次,朱兴本就肥头大耳的脸肿的和节日祭祀的猪头似的,说话都带了口音。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刘姨娘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刘氏怕朱兴日后报复,张了张口打算叫苏云初放了他。
苏云初双手插腰,借着沈凌州的势挺直了腰杆:“我娘我带走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朱兴哪还敢有意见:“王妃请,王妃慢走,刘姨娘慢走,王爷慢走!”
“那这里的碗……”
“我洗!小的这就洗,嘿嘿!这就洗。”朱兴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起来,抓着盘子洗了起来。
“嘶——小的洗,王妃放心,放心……”
手上的血将清水染成了淡粉色,被烫出来的水泡破了皮,碰了冷水,疼的钻心蚀骨。
看昔日克扣原主月银,动不动指使原主干活干不完就不给饭吃的朱兴如此狼狈,苏云初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仗势欺人,这也太爽了。
她简直要爱死沈凌州了!
苏云初哼了一声,拉着刘氏离开:“我们走。”
“云初……”刘氏欲言又止,内心天人交战,看着越来越近的易王,口水咽了又咽。
云初给易王冲喜做了易王妃,但她可不敢认易王是女婿。
早就听闻易王残暴嗜血,喜怒无常,今日一见,果真出手狠辣。
刘氏虽说是歌姬,但景朝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她又是在皇城的茶馆卖艺,从小长到现在,也就生孩子时见过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民妇刘氏参见王……”
刘氏惶恐的要给易王行大礼,苏云初感到身边的人忽然矮了下去,伸手把她提溜了起来:“都是一根绳上……”
沈凌州握拳掩唇,咳了咳:“咳。”
苏云初若无其事的找补:“……的家人,娘你别客气,王爷不介意。”
刘氏茫然,苏云初推着沈凌州先走一步。
刘氏踌躇的望了眼院子里已经不见人影的朱兴,咬了咬唇,跟上了苏云初。
朱兴一瘸一拐手脚并用的跑到前厅要找王氏告状。
然而王氏刚得了圣旨,被当众封为三品诰命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正在和大臣们的家眷尽情的攀谈。
这时候扫了夫人的兴,只怕是自己也要被牵连。
朱兴躲在柱子后面暗自咬牙,摸了摸脸上的伤,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阴狠的目光忽然间扫到一个准备离席的蓝色背影,他立刻跟上了去。
“大小姐!大小姐!”
苏云曦微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嘴上泛起温和的笑容:“朱管家,有什么……”
女子缓缓转身,却对上了一张狰狞通红的脸,脸上温柔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嫌弃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你不在前厅帮母亲招待宾客,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朱兴添油加醋的把易王夫妇仗势欺人的事情说了一通:“大小姐,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苏云初那死丫头还敢骂您和夫人,小人实在是看不惯她这样嚣张!”
“易王的伤好了?”
“没,没有,腿,腿还没有,只是手能动了。”
苏云曦眼底闪过一抹嫌弃,这易王妃的位置本该是她的,若不是易王……如今也不会便宜了苏云初。
苏云曦眼神一转,勾起了嘴角:“叫后厨准备一些丰盛的吃食,一会我会去拿。”
朱兴不可置信:“大小姐?!”
苏云曦看着那张恐怖难看的脸,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
另一边,苏云初把从后厨“借”回来的鸡分成了三份,还剩下的六颗枣子也一人两颗,主打的就是一个端水。
刘氏却坐立不安,她只是一个妾室,出身又是最末等的伶人,怎么敢和王爷坐在一起。
更别说易王本就不是个好惹的主,稍有不慎,她死了倒是无所谓,只怕要连累云初了。
沈凌州的筷子忽然“啪嗒”一声从手上掉在了地上。
男人锋利的剑眉拧了拧,目光沉重的注视着酸涩肿胀的手腕。
刘氏心跳都停了,诚惶诚恐的要跪下,苏云初又把她压了回去:“您干嘛呢,起三回了。”
搁着卡bug呢。
“没事……”刘氏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双手紧张的握着。
她从刚才到现在还没给王爷行过礼呢。
苏云初叹了口气,沈凌州收回手,嗓音低沉:“夫人不必紧张。”
刘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