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偎着走到山下,一匹高大的棕马被拴在树边吃草,看得出来是一匹健康的马,毛发顺滑,蓬松的马尾悠闲的一甩一甩。
沈凌州还记得苏云初当初上马一气不成再而衰三而竭的上马姿势,不等对方准备,双手托着她坐到了马上。
苏云初,“哎?”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马鞍和缰绳,第一次被抱的那么高,脸颊微微泛起红色,磨磨蹭蹭的把一条腿跨到另一边,挪动屁股,给沈凌州空出位置。
沈凌州踩着马鞍利索的上马,一手环住女子的后腰,一手牵握住缰绳,夹紧马腹,朝着城中飞驰而去。
苏云初恐高又晕马,她是背对着前方坐的。
不同于上一次狩猎时的惊吓,她把脸埋在男人怀里,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和耳旁吹来的劲风,还能隐约男人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
不知为何有些热。
苏云初上辈子就是连公的动物都鲜少接触,更别说是男人,还是这样近的距离。
以前她把沈凌州当儿,自然不会想歪,但现在沈凌州已经不甘心屈居人下,想当他自己的大爸……
苏云初便很难不多想,毕竟她可能不喜欢沈凌州,但是真的馋他身子。
馋他胸肌,馋他因为躺了小半年还有轮廓的腹肌,馋他的脸,馋他一只手就能打飞自己的力气。
人都是慕强的,也难怪易王在失势之前,会成为皇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
苏云初脸上的温度越升越高,手指攥着他的衣服就越紧,闷了好一会儿,估摸自己应该能适应这个高度,才一点点把头挪出来。
眼底的风景正在极速倒退,挂起的风将她滚烫的耳朵吹的降温,不用她操心方向,她肆无忌惮的左顾右盼着。
脑海中却一点点开始回忆那日在安北侯府见到的夫人们,一点点想着原身有印象发皇城贵女。
回去就得给沈凌州选妃!
刻不容缓!
蓄兰山谷下回到皇城需要足足一日,中途沈凌州便挟着苏云初下马吃点粮食和水。
猎户的给的饼硬的能打死人,苏云初咬了两口便没兴趣了。
沈凌州小腿上割开过的伤口还得换药包扎,苏云初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就装模作样的蹲下,掏了掏袖子,翻出了一卷纱布和一瓶软膏。
沈凌州:“……”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只窄的根本放不下药罐的袖子中移开,心里却更加确信,苏云初绝非常人。
不过无论她是什么,只要他认定了,仙也好妖也罢,都不重要。
沈凌州任由女子拆下腿上的纱布,细腻的手心搓热了药膏,动作轻柔的覆盖在他结了痂的伤口上,好似在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苏云初第一日进易王府,便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身子。
“娘娘?!”
一声少年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苏云初吓得一个激灵,没蹲稳,往前栽了过去。
沈凌州闷哼了一声,双手牢牢的接住她,自己却这不大不小的冲击力压的整个背部撞在了地上的碎石子上。
“娘娘!”
少年欢心雀跃的声音愈发靠近,随后惊愕道,“王,王王王王王王爷,你没死啊!”
沈凌州:“……”
苏云初:“……”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苏云初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这才发现药罐被自己压扁了,身上灰色的粗布上沾满了晶莹的膏体,还夹杂着地上的草屑和尘土,不能在用了。
她气冲冲的回头,却在看清对方的脸后惊奇的扬起嘴角,“李二狗!”
“娘娘是我!”李二狗重重的点头,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昔日看起来营养不良形容枯槁的男人洗干净了脸上的泥,竟然是一位五官端正的小少年。
不必之前在百里村看到那样,现如今的李二狗虽然还是一身破布烂衫,但小麦色的脸上干干净净,尤其是一双眼睛,里面像是蕴含了星辰,亮晶晶的。
大家的生活的充满了盼头。
李二狗激动的和苏云初说了瘟疫治好之后他们靠着王府送来的菜吃到了如今,种下去的小菜苗已经有一部分可以吃了,好几个城里的达官显贵还给百里村捐了钱,现在他们村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只能吃残羹冷炙的穷村了。
“要不是娘娘和王爷,我们恐怕早就死了。”李二狗说着给苏云初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道,“娘娘,您和王爷还活着,那怎么大家都说你们死了?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哭了一天一夜呢。”
李二狗没文化,也没学过什么规矩,并不知道当着一朝王爷的面说死啊活的是能治死罪的。
沈凌州脸色沉了下去,却并不是因为他。
苏云初却以为李二狗是触了他的雷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