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州脸更黑了。
他抿了抿唇,好像也没有什么能留下苏云初的理由了。
何况她说的确实没错,皇室规矩繁琐不比民间,先前若不是皇帝有意羞辱,苏云初从一开始嫁过来就应该住在清雅院。
苏云初利索的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扔进包裹中,说来也心酸,她嫁给沈凌州这两个多月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导致她身为一国王妃,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行囊竟然还不如一个丫鬟多。
小小的包裹装了三套衣服和一些首饰和洗漱用品,就没有什么多的了。
“让让哈。”苏云初背着行李,从沈凌州身边侧身而过。
身后的行李被人抓住,苏云初茫然的在原地划了划。
沈凌州道,“不急,本王先派人去打扫。”
苏云初不以为意,“没关系,我自己就能收拾。”
逃跑刻不容缓,万一今晚他生米煮成熟饭呢?
沈凌州:“怎能让你干下人的活。”
苏云初双手合十:“人人生而平等,干活使我快乐。”
沈凌州彻底黑了脸,咬牙切齿道:“……你不是离不开本王?”
说出这话自己都愣了一下,男人不自在的闪了闪眸,喉结滚了滚。
他不敢置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在向人示弱求欢。
苏云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清雅院和这里也才隔了一百米,王爷我离远点也不会洗。”
只是生命挂钩,怎么她还得化身二十四小时贴身丫鬟随时待命?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压榨,不能她死不了就逮着她一个人死命薅啊!
沈凌州握了握拳,头一次遇上比打仗还麻烦的事情。
苏云初:“距离产生美。”
沈凌州愣了愣,她这是怕自己会厌烦她?
心中的郁气一散而尽,只是眉心依旧轻轻皱着。
沈凌州沉默了良久,才松开了手,“我送你过去。”
成婚在即,她若是想单独住便单独住罢,等新婚之后,再搬回来便可。
这样想着,沈凌州的脸色又淡了下来,不顾苏云初的反对,一手接过她肩上的小包裹。
很轻。
目光落在女子朴素的身上,头上的两只发簪自打进了王府就看她戴了,也不见有换过新的,沈凌州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楼玉乘郁闷的出了王府,去了风清居买醉。
接待她的不是玩风吟,而是绾一。
楼玉乘看着这张风情万种的脸,兴趣减了三分,“你出去,换上次的来。”
对于楼玉乘这样的大主顾,绾一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只敢在一旁赔笑倒了一壶酒,“风吟姐姐这几日不便接客,大人莫怪。”
楼玉乘促狭的笑了笑,只是眼中全无笑意,“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法?”
绾一吓了一跳,轻声细语道,“风吟姐姐被楼主禁了足,还请大人不要再为难妾了。”
绾一想到风吟皮开肉绽的后背便一阵心疼,犹犹豫豫的想开口请楼玉乘为她医治,但都咽进了肚子里。
她们是什么身份,药王又是什么身份?
传闻药王谷谷主性格诡异,若是因为一个风吟触怒了他的眉头,只怕她和风吟两个人都要被处死了。
好在楼玉乘之后没再追问,只是觉得绾一碍眼,挥挥手叫她出去。
女人顺从的应了一声,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楼玉乘越喝越郁闷。
分明见到了之前日思夜想的人,他却一点都不高兴起来,尤其是看到苏云初毫无理由的维护那个易王,更是没来由的生气。
本想着风吟这双眼睛带着几分和苏云初如出一辙的单纯,他便想叫风吟来陪酒,谁知道段月白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把人关起来了。
楼玉乘知道段月白在风清居的身份,尤其是段风清死了之后,那个家伙更神经了,风吟只怕是触了他的霉头,才被罚了。
楼玉乘拎起一壶酒,跌跌撞撞的要去找他算账。
出门却看见绾一依旧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门侧等候传唤,他不知怎么想的,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扔给她,“去给她上点药,你们楼主那里,我去说。”
绾一惊喜,连连谢恩。
楼玉乘轻车熟路的上了四楼。
他和段月白原先也是不熟的,只是受邀给他看过几次病,两个人恰好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成了偶尔会约见的朋友。
更何况药王谷和月白楼一个医圣之地,一个密探机构,两个都是不能为朝廷所用又被朝廷忌惮的组织,他们联起手来,只会让朝廷更加忌惮。
楼玉乘还记着仇,上回他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段月白派人去搜集苏云初的下落,然而他那时候急着追捕杀害段风清的凶手,愣是没搭理他。
楼玉乘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