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云初连清雅院的床都没捂热,“十分自愿”的带着自己的行李又滚回了正院。
不自愿不行,不自愿沈凌州要逼她二婚。
好在男人现在重揽大权,忙着朝廷上的事情整日脚不沾地,有时候看公文得看到后半夜,为了不惊扰苏云初好梦,干脆就住在了先前为了照顾苏云初的小书房里。
苏云初也是松了口气。
营救赵璟和柳成殷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已经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准备,便干脆不管这事,开始忙着和皇城贵女们联系。
今日给陈家小姐写封信,明日邀请李家小姐共赴茶楼,后日再和孙家小姐一起逛街。
不知不觉中,苏云初已经在贵女圈里游刃有余了。
而原先段月白自己说的治疗期限,也到了。
段月白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袍,黑袍的凌厉削弱了男子脸上的儒雅随和,多了几分难以揣摩的神色。
段月白垂眸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块白色的月牙令牌,上面用金色的浮雕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
可惜苏云初对古代的繁体字,并不熟悉,加上这两个字实在太过潦草霸气,原身又没怎么读过书,便没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只以为是一块漂亮的玉佩。
他道,“这是在下的诊金。”
苏云初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说不要。
但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被医生看病想赛后手结果被拒绝,换成自己也慌,“那我就先收下了。”
等到结束之后,再把这个东西还给他。
反正也就一块玉佩而已,总不能是什么密室的钥匙。
苏云初这几日夜里夜夜都在睡梦中练习,她对自己的技术有很大的把握,直接收下了。
段月白笑了笑,“那便不能反悔了。”
苏云初配合他:“收了当然就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保证治好你。”
段月白点了点头,可眼底已经是放弃了生的追求。
能看着这张脸,让这张脸的主人亲手把自己推向死亡深渊,倒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段月白安然闭上了眼睛。
楼玉乘在一旁看着眼皮一跳饶是见多了治不好的绝症和一家子的生死离别,这事情换到自己头上也顿感一阵唏嘘。
他对自己制作药人的水平有清晰的认知,他可以绝对的说他完全可以将每一个人都炼制成药人,但是他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保留他的心智。
如果段月白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楼玉乘转身去了屏风里面,将所要用到的药材放进浴桶,然后扶着段月白和衣过去泡着。
“唔——”
男人一进去,接触药水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疙瘩,传来密密麻麻的如小针扎进肉里一般的疼痛。
他眉心渐渐锁了起来,搁置在浴桶上的手被一只手轻轻托了起来,银针入肤,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了。
清醒的大脑逐渐昏沉,段月白睫毛微颤,一下子失去了呼吸。
苏云初直到把人胳膊和脖子上乃至脑门上全部扎了针,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抬手抹了抹洁白的脑门上的一层薄汗。
虽说楼玉乘会练制药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苏云初也看过吊炸天那里记载的药人炼制步骤——竟然和楼玉乘如今的一般无二!
心里对楼玉乘的医术佩服到了巅峰,她看着段月白逐渐变成绿色的脸,“三天后这些银针就可以拔掉了,如果到时候他醒了,应该就是成功了。”
见女子说的笃定,楼玉乘眼中的好奇越发加大。
他一边洗掉手上因为五颜六色的草药毒药沾染上的颜色,笑了一下:“小初儿,你可知道药王谷有一本书,里面记载了一种最高级也是从古至今无人成功的救命神方。”
脑海中浮现出那页纸的记载,楼玉乘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但看着神秘莫测的女子,确实真的起了怀疑。
他之前从来没怀疑过她苏家二小姐的身份,即便是那次治疗瘟疫。
但是现在,他真的不得不怀疑,或许她就是根据那个方法活下来的。
楼玉乘对自己的医术有十分的自信,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会超过他,除非,那个人不算是这世上的人。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何苏云初会在嫁人之后判若两人。
可是那方法,也未必太过玄幻了。
苏云初扭头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异常,好奇道:“是什么?”
楼玉乘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四个字来。
“借尸还魂。”
苏云初蓦然瞪大了眼睛。
她一时不知道该震惊于药王谷怎么什么都有,还是紧张自己的身份差点就被发现了。
楼玉乘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