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柔已经没有闲心再去管这个女人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了,满脑子都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不是故意打死那个小姐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女孩那么不禁打,只是随便被踹了几脚就一命呜呼了。
但是谁叫她不知好歹要和自己抢秋千玩!
事后害得她被娘亲骂了一顿,甚至为了息事宁人,把自己的贴身丫鬟赔出去定罪砍头,要不是那个官狮子大开口半年之后还想告御状,最后也不至于被抄家流放了。
这件事情明明只有她和她娘亲以及娘亲的贴身丫鬟欣嬷嬷三个人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谢靖柔慌乱的拧了拧裙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本郡主去皇帝哥哥那里告你污蔑!”
“好啊。”怜药冷冷道,将那盖了郑玉姝和那位九品的官员手印的协议摊开,“这是原件,月白楼的密探极擅伪造,你家中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就藏在安北侯夫人的梳妆匣最底下的暗格里,除此之外……”
怜药将那份私了协议放到桌上,继续说下去,声音冰冷,却宛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太傅的独女喜爱易王,你因易王同她多说了两句话,便叫人侮辱了太傅独女,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还记不得。”
谢靖柔像是见了鬼,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太傅独女后来上吊自杀了,那群山贼也全布斩首示众,这件事情根本没人知道是她做的!
太傅如今已经是和她爹爹平起平坐的定国公,若是他知道……那爹爹肯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的!
“还有……”
“够了!”谢靖柔红着眼,双手紧紧握着,指甲掐进掌心,愤恨的看了她们一眼,却还想撒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什么。”
怜药:“郡主不承认,我可以向郡主保证明日太阳升起前,皇城每一个人都会得到这些罪证。”
谢靖柔不可置信,“皇城如此之大,你……”
怜药,“郡主放心,月白楼密探不止三千,一人负责一百户人家,一个时辰便能全部搞定。”
谢靖柔终于绷不住哭了。
她长得算得上是漂亮,哭起来便更是梨花带雨,眼尾泛红,珍珠似的泪花一颗颗晶莹的往下掉,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
怜药却冷漠的说,“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谢靖柔一噎,堪堪停下了眼泪,泪眼朦胧的看了苏云初一眼,眼中满是狠毒,“本郡主以后不找她麻烦还不行!”
怜药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到这位新主人身上。
苏云初从起初的震惊回过神,正襟危坐,“我不介意你找我麻烦。”
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好爽!
怜药懂了,她道:“郡主若想这些事情不被人知道也好说,就跪下给我家主人磕三个响头,再把身上这身衣服留下,一丝不挂的从这里走出去。”
这正是之前谢靖柔想要对苏云初做的。
换了自己,谢靖柔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双眸瞪得滚圆,尖叫道,“不可能!”
怜药:“来人。”
闻言,几名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室内。
怜药说,“将这些东西拓印十万份,明日……”
“等等!”谢靖柔慌张打断。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甚至都不和她讨价还价!
磕头就算了,反正也没人会知道她给苏云初磕过头,可要是脱了衣服光着从这里走出去,即便她可以立刻扒掉同行的那两人的裙子,可是难保那一刹那不会被人看见。
要是被人看见,她就没脸见人了!
更别说嫁给凌州表哥!
可要是她做的这些事情被人知道……
谢靖柔眼眶憋的通红,几乎是骑虎难下。
怜药冷冷的看着她:“想好了吗?”
比起被人挟持着拖出去,显然还是让她自己一步步走出去更能杀人诛心。
她可不是圣母,能成为月白楼的左护法,她对付别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我做!”谢靖柔闭了闭眼。
苏云初微微诧异,但她也不至于善心大发的饶过对方。
先不说若是没有怜药出手,说不定现在被扒光的就是自己了,只说谢靖柔害死那两个无辜的女孩,她就是罪大恶极。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苏云初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了,谢靖柔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奈何却不得不咬着牙给她跪下。
“对、不、起。”
生硬的三个字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谢靖柔哭着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光洁的脑袋碰到柔软的地毯,一触即分。
苏云初掏了掏耳朵,“我怎么听到有蚊子在叫?”
谢靖柔:“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