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召唤两女,又看向护院头陀: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一群僧人紧张兮兮望来,大护院沉默了下,说道:
“贫僧带施主过去。”
“早这样不就得了?非要打服了才行。”俞渔小声嘀咕,耀武扬威进门。
夜红翎摇了摇头,只觉头疼,这件事的善后工作有的烦。
好在季平安与神将比斗,乃是大周内斗,不涉及佛门,这大概是唯一庆幸的事情了。
呼啦啦。
霎时间,以季平安为首的三人,在大群僧人的包裹下,踏入禅院,熟门熟路地前往雷音塔所在的院子。
……
当众人穿过七叶树林,抵达塔下。
大护院叹息一声,没等夜红翎出手,便念咒打开了阵法大门。
“一弘法师就在里面?”季平安停在塔外,忽然问道。
大护院已然认栽,闷闷道:
“我等莫非会拿这件事骗人?”
季平安好奇道:
“可据我所知,这雷音塔似乎并不能隔绝内外动静吧。山门口打的这般激烈,一弘法师究竟是闭关多深,才毫无察觉?”
此话一出,在场僧人们都愣住了,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大护院脸色一沉,突然有些紧张,意识到面前三人可能的怀疑,可能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案子的确涉及住持。
“我来开门。”知客僧属墙头草的,见风使舵,这会积极表现起来。
轧轧——
随着沉重的塔门被拉开,众人穿过玄关走廊,踏入一层时,众僧都变了脸色,惊呼出声:
“住持!”
只见,雷音塔一楼内,一片狼藉。
桌子被打翻,墨汁晕染地毯,毛笔折断,经书如废纸般撕扯碎裂,丢的到处都是。
那八面铜镜则悉数被打翻在地,其上尽皆破碎,呈现蛛网般的裂痕。
而诡异的是,每一道布满裂痕的镜子内,都还残留着一弘法师狰狞的表情,那是八种不同的情绪。
而穿着白色僧衣的住持,却已然是瘫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形容枯槁,双目无神,气息羸弱。
整个人原本还是五十余岁模样,如今却仿佛被盗走了时光,垂垂老矣,须眉皆白,皮肤干瘪瘦弱,几乎脱相。
“法师!”
护院头陀大惊失色,迈步冲入,抬起大手按在其头顶,注入灵素。
佛光普照!
佛光照耀下,一弘法师呆滞的眼珠微微转动,渐渐聚集,仿佛从噩梦中苏醒,老人环视一周,泪水涟涟,呢喃道:
“我当下地狱,当下地狱……”
“法师!究竟发生何事?!谁人将你伤成这般……”大护院询问。
其余僧众也惊慌围拢在四周,有精通医术的僧人诊脉,脸色惨白:
“住持已快死了,油尽灯枯矣!”
众僧人只觉头顶被抡了一棍子,都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季平安的声音传来:
“不是别人伤的他,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刷——众人目光投向他,有质疑、有询问、有不解、有愤慨。
“什么意思?”大护院声音嘶哑。
季平安却在看到一弘法师模样后,就已经洞悉了原委,看向一弘法师,说道:
“你自己说吧。”
一弘法师泪眼婆娑,闻言缓缓撑着坐起,环视众人,勉强勾起一丝笑容:
“季司辰说的不错,贫僧自取灭亡,该入阿鼻地狱。”
这……众僧人愈发迷惑。
就连夜红翎和俞渔都二脸懵逼,感觉自己好像看漏了一章,分明是全程参与,但怎么听不懂二人的对话?
一弘法师忽然朝大护法道:
“你们出去吧,我有话单独与季司辰说。”
“住持……”大护院张了张嘴,有些委屈,不明白为啥自家住持临终遗言,只肯与外人交待。
但他终究不是凡人,虽心中悲痛,疑惑,但还是起身,领着众僧走出雷音塔。
“我们也走吧。”夜红翎去拉俞渔,“他们要单独说话。”
俞渔:“……”
就很不爽!
但终究还是闷闷不乐离开了。
……
等众人散去,塔内只剩下二人,季平安扫视了凌乱不堪的地面,拉起一张倒下的椅子,扶正,自己坐了上去,淡淡道:
“好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交待吧。”
一弘法师盘膝在地,双手合十:
“司辰不是已经猜到了大概?”
季平安点头道:
“那个采僧,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