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仍旧担心,我这个只有区区坐井境界的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佛主颔首,笑道:“但国师大人定然听过此处的姓名。”
季平安笑眯眯道:
“听着了,可惜没看到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和尚不杀人。若是敌人,并不算杀生范畴。
前方赫然是一座小小的,很有些年头的亭子,由石头打造,所以才能抵抗的住风吹雨大。
俞渔轻敲房门,等到一个“进”字。
三方各展神通,齐红操控火凤在方圆百里搜寻。
那漫山红叶,也簌簌落下,如同暴雨。
理智上他并不认为这两者存在什么关联。
“阿弥陀佛,”佛主说道:“便是此处?”
“是不愿杀生,还是不能杀生?”
俞渔吐纳完最后一个周天,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已经破八的修为,眼神中却没有欣喜。
季平安眯起眼睛,平静地望着这突兀出现在尘世中的异象,问道:“这就是你要带我前往的地方?”
没有任何法力,但此刻由他含着一口灵素吹奏起来,笛声如哀伤的潮水,朝四面八方蔓延。
知府终于从风寒中恢复,开始重新接管这个烂摊子,并将这里发生的消息,写成奏折,送往神都。
距离妖族奇袭已经过去数日。
接下来半日,二人减少了说话的频次。
他每走半个时辰,就会停步跪地叩头一次。
季平安有些好笑地说:
“不然呢?你也是当今顶尖强者,能不能自信些,不要紧张兮兮的,真以为我每个举动,都有什么别样心思,需要提防警惕?在试探伱或者试图逃跑?本国师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季平安一曲吹罢,起身将竹笛收起,对旁边等待的佛主说道:
“以国师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此事结束后,我们会将追查目标放在季平安身上,那么为了避免被找到,将其带走是很可能的。”
身为江湖人,他的感触更深,能听出吹奏笛子的人好似活了无数年月,而熟悉的人大都已再不能见面。
佛主双手合十:
石亭内立着一块石碑,上头字迹却已经模糊了。
……
余下二人分别用“占星术”与“道门卜卦”来占卜。
佛主纵横沟壑的脸上露出虔诚与向往:“是。我们终于到了。”
“吱呀。”俞渔起身,推开房门。
“我还记得,那一战死了数千人,本来打算将他们的名字全都刻在石头上,但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只能刻了这四个字,之后还曾下令当地官府,每年重阳要祭拜,不过那条政令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沿途闪躲不及的野兽都被撞成一团团血雾!
商队里。
突然间,那一股逼近的危险气息猛地一滞!
山林中,一个身材魁梧至极,扛着巨斧的汉子座下一头犀牛突然四蹄发软,瘫在原地。
如此又行走几日,终于,二人周围人烟越来越少,而佛主的举动愈发怪异。
迎面就看到观主走出:“圣女殿下。”
最大的猜测,还是“国师”出手,将其带走了。
季平安笑着附和,将下山时顺手抓的山鸡分给她一只。
若是外人在场,定会觉得奇怪,实力低微的“俘虏”丝毫没有战战兢兢,而是洒脱自然。
押货的掌柜脸色发白,连连点头,方才那恐怖的动静,绝对不是寻常山匪,或者一般的林中大虫能发出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同等级的存在。
……
“经此一事,你也长大许多了。”
季平安拧开酒袋,将其倾斜,任凭清冽的酒水洒在石碑前。
可连续“呼叫”了数日,却始终没有半点回应。
至于二青,小狐狸瑟瑟发抖,但它啥也不知道。
辛瑶光没吭声,事实上,身为顶级修士,她虽然无法定位,但其实从卦象中,也隐隐察觉出“凶”象。
笼罩了周遭数十里山川。
“放心,一旦有消息,为师定会告诉你的。”辛瑶光将徒弟安抚离开。
辛瑶光当时做出猜测。
得到肯定的答复,俞渔推门进入院子。
俞渔精致的小脸上浮现担忧:
重要的是佛主的反应,佛门的戒律中的确主张不杀生,否则当初琉璃也不会破戒。
顿了顿,季平安若有深意问道:
“但……究竟是佛主不愿杀生,还是如今……不能杀生?”
季平安视线在那些野菊上停留了下,眉间略有狐疑,抬手抚摸着石碑上“埋骨义士”四个大字,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