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神安宁,无欲无求的氛围。
此刻,整座古刹依旧安宁,可在这摆放金身的大殿中,却灯火通明起来。
老柳街。
“什么?”
他似乎很高兴,终于能在大周国师脸上看到淡然之外的情绪。
佛主微笑道:“国师说笑了。”
一个疯魔的顶级神藏,一旦真的屠戮起来,将是一场浩劫。
“其实,当时斗法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一弘的死,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佛门的名声……最重要的点在于,他的死因!”
“没错,”季平安颔首,笑着说:
“所以,当时我只是有些困惑。但并没有确切的猜测……直到,我们在越州城中吃了那顿饭。我的确试图刻意激怒你,目的么,也只是借此尝试摸清你的性格,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你我向来也不是很熟悉……却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季平安仍旧站在这座古刹佛殿中,眼前仍旧站着佛主。
这里的“他”无疑指的是红衣佛主。
“于是,我开始仔细思考,你我在余杭城外见面时,你与我说过的话。其中有一段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佛主并没有主动提起,杀死他这件事,而只是说了自己疯魔后的后果。
佛主笑道:
所有修行者在死亡后,其所拥有的领域都自然随之消失,但佛陀的例外。
当然,在此之前,显然季平安要
季平安笑道:
“彼此制衡……到时候,不只是你制衡他,也是他制衡你,就不怕我跑了?或者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若非君子,何以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救那一城之人?而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相反,若您帮贫僧,不仅可以避免一场劫难,贫僧还会保您性命无忧。如今整个九州不知多少高手在搜寻你,贫僧愿与钦天监结盟,共同应对未来的大劫,究竟如何选,全在国师一念之间。”
季平安默算了下时间,说道:
“所以,我只能尝试杀死他,但心魔也是我的一部分,与我共存,所以,我必须找到一个‘外人’,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我杀掉另外一个我。”
既对佛法有足够深厚的造诣,有摧垮佛心的战绩,又是其余途径的修士,有能力,且弱小……
佛主摇头道:
“不知道。我只能踏上这座山头,终于更远处的千山,都是水中,镜中月,无法触及。”
佛主继续道:
“当今世界,能做到这点的人并不多。辛掌教等人当然也可以,但贫僧信不过。”
“但你能信得过我,”季平安叹息,“因为我足够弱小,你有把握完全掌握。”
最后,老和尚取出一截蜡烛,一晃便自行引燃,而随着手中蜡烛燃起。
墨绿色僧衣的老僧开口问道,眼神盯着他,似笑非笑。
“你是他找来杀我的帮手?”
木鱼声里,周围的景物如褶皱般荡开。
所以,佛主才不能飞过来,必须步行。
一切都豁然明朗了。
“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佛门调查后,又岂会毫无察觉?可整个使团到来,再到离开,过程中都将一弘的死因忽略了……
佛主微微诧异:“国师猜到了?”
老和尚自顾自解释道:
“香乃信香,即,将虔诚恭敬之心,传遍虚空法界,以向佛陀表明心迹。燃戒定真香,即下决心勤修戒、定、慧三学,熄灭贪、嗔、痴三毒。此乃心意。”
至于佛门内部的强者,且不说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单说力量克制就很难办。
然而佛主却很认真,眼神中甚至带着决绝与狂热:
“准确来说,是杀死我心中的……‘魔’!”
季平安问道:
“所以,这蜡烛寓意什么?燃烧自己,点亮他人?舍己度人?”
绕过水池,二人走入前殿中,推开虚掩的大门,阳光从门外洒入。
他袖子一甩,那从越州府城中采购的物件,便落在地上。
季平安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
这便奇怪了,按理说,你身为神藏修士,佛心本该坚不可摧,毫无漏洞,这是不需要强调的事,但你还是强调了……”
“你说,要我杀了你?”
佛主露出笑容:“自然。”
但也只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入,更不可能虔诚到对菩萨境有太深的了解。
魔僧侧头定定看着他,然后也笑了起来,在对面的蒲团上落座,说道:
季平安笑道:
“任何心魔在被拔除后,修士的实力都会受到极大的损伤,起码短期力量会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