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她时仿佛做梦,但知道实际情况和一些事后,她拒绝了,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留。
叶绾色在巴黎碰到了徐念云。
徐念云不是一个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
叶绾色震惊极了,几乎说不出话。
三四年不见,妈妈还是她记忆中那个丰腴的贵妇,标配铂金包,MaxMara的风衣,华伦天奴的铆钉平底鞋,因为处于孕期,没有化妆,但气色不错,比从前更年轻了。
徐念云移民到了法国,出国养胎。
她看到叶绾色倒不意外,就是专程来见她的,“昨天在公园,我就看到有个人很像你。绾绾,有没有想妈妈?”
某头猪还在酒店睡大觉,叶绾色原本打算自己去卢浮宫逛逛,她不是第一次来巴黎,徐念云以前就向往花都,她小时候没跟着少来。她这时只觉“妈妈”这称呼很讽刺。
“您想说什么?”
徐念云也许得到她想要的了,说话不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轻声细语地说:“绾绾,你和谁一起来的?”
叶绾色默不作声。
徐念云早就洞悉一切,笑意浅薄,“那我就是你的以后啊。”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手里现在有三套房子,老郑说了,孩子生下来,还有公司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老郑”是谁叶绾色不知道,更不知道徐念云这些年在做什么,她看着自己的妈妈,越看越陌生,心里隐隐有猜测,“我不会变成你这样。”
徐念云笑了一下,拨弄包上的毛绒挂件,“我哪样?你能活成我这样就不错了。”
徐念云观察着叶绾色,少女身上有种被男人勾出来的媚,她了然直言:“小女孩儿就是单纯,男人说两句好听的,对你稍微好点儿,就跟他睡了。”
叶绾色默然听完这些风凉话。
因为江淤没说过爱她,所以叶绾色没有底气说,他对我是认真的。
徐念云丢下一个重磅消息:“你知道江淤订过婚吗?”
“怎么,这都不知道?你以为他为什么买游艇,因为他前女友。那女孩儿后来出国嫁人了,他一时难忘,睹物思人。我打听过,他当时求婚的排场很盛大,在纽约时代广场,整个大屏都是那女孩儿的名字。他那样的人也有爱得那么认真的时候,意外吧?不过也能理解,男人的初恋嘛,多半都是白月光。”
“妈妈知道你怨我,我这几年是没管你,但我是你妈妈,不会害你。他不适合你,你早晚会受到伤害的。记得妈妈给你说过吗,女孩子要活出自我,不要受制于任何枷锁。”
“绾绾,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样,永远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趁早和江淤断了,他不会娶你的。妈妈给你买返程机票。记住,浪子不会为你回头,不要犯傻。”
“妈妈”这个身份在生命里始终起潜移默化的作用。即使这些话听来很可笑,叶绾色在这刻动摇了。
如果她读初中那会儿,徐念云肯开解她,哪怕只是跟她聊会天,她都不会自我责怪,然后向外索取虚无缥缈的爱。
而在她找到人生方向时,徐念云又回来告诉她,别费劲了,他也不会爱你。
徐念云露骨地说:“他跟你上床有没有戴套?没有是吧。不珍惜你的男人都不戴套。”
她的表情又刻薄起来,一针见血:“但你陷进去了。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爱吗?”
叶绾色呼吸颤抖,眼神执着,“我懂。”
“成年人”三个字是多好的遮羞布,他们疲惫,忙碌,肩扛重担,负债累累,所以理所当然地谈自保的感情,牵扯了太多世俗里的东西,哪里还凑得出透明的真心来,爱的只是爱的影子,像观水中月。
她这时就是最懂爱的年纪。青涩,义无反顾。只是太纯粹的东西都难以存活。
徐念云不再劝,“你身上还有钱吗,这张卡你拿去,每个月可以提现二十万。”
叶绾色没接,忍住哭意,轻声说:“妈妈,我刚高考完。”
你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吗?不问问我的理想和未来吗?
徐念云把银行卡放在桌上,颇有些心安理得,抚摸着孕肚,目光平和,像在打量橱窗里的木偶,“嗯,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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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母亲的关系决定了你对待世界的态度。叶绾色回到酒店,心里很是犹豫。
徐念云说,他那样的人也有爱得那么认真的时候。像一句循环播放的魔咒。
小时候叶绾色以为自己缺的是父母的关怀,认识江淤以后,她以为自己缺的是亲密的连接。
那时她终于发现,她缺的,只是简单又珍贵的三个字。爱能让一个人坚定,自信,拥有爱人的能力。这些她都没有。
回到川城,江淤明显感受到叶绾色的心不在焉。
他们住进了舜山府,某晚叶绾色说:“我们分手吧。”
江淤